抱歉,我喜歡看的風景裡沒有你。”
魔君微微挑眉,說道:“卻一定要有他?”
落落說道:“我喜歡春風,喜歡新雪,先生他就是新雪,也是春風,而你不是。”
魔君的墨眉挑的越來越高,寒意漸生,問道:“為何?”
落落說道:“新雪春風最乾淨,先生就是這樣的人。”
觀景臺上一片死寂。
這句話的意思很清楚。
魔君自嘲一笑,搖了搖頭。
他的眼裡沒有任何笑意,寒意更深數分。
所謂風景,本來就是要看觀景者的心意。
畫中人,自然便是意中人。
他若再繼續糾纏,不免會有些丟臉。
他是魔域雪原的主人,世間最尊貴的神族,怎麼有忍受這樣的羞辱?
“原來軒轅破說的是真的,陳長生居然與你有私情。”
他唇角微揚,帶著一抹譏誚之意說道:“你是他的學生,他竟然都能下手,這樣的人也能稱得上乾淨?”
“你又錯了。我確實喜歡先生,但先生一直只是把我當學生看,他又有什麼錯呢?”
觀景臺上依然安靜,只能聽到落落的聲音。
她這句話是對魔君說的,也是對四周的那些妖族大人物說的,更是對整座大陸說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緊緊地握著拳頭,聲音有些微微顫抖,臉上卻沒有任何羞意,顯得格外堅定。
魔君看著她面無表情說道:“居然喜歡自己的先生,你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嗎?”
落落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和所有的兄長,難道有資格教我這羞恥二字怎麼寫嗎?”
魔君依然面無表情,但已經開始憤怒起來。
他發現自己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有一種很奇怪的真實魅力。
她說的每句話都無比真誠,讓人不得不信——哪怕是在攻擊對方。
也正是因為這種真誠,他才會真的憤怒起來。
沒有誰能夠看出魔君這時候的真實情緒,除了落落。
她很認真,而且很好奇地問道:“你想殺我?”
魔君微怔,又發現了這個小姑娘一個特別的地方。
她似乎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身邊人的情緒,哪怕對方隱藏的再如何完美。
當然,她的好奇也是真的,她很想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敢在這裡殺死自己。
聽著落落的那句問話,觀景臺四周的妖將與侍衛們警惕地望了過來。
相族族長的視線也彷彿變得沉重了無數倍,落在了魔君的身上。
這裡是白帝城,即便是魔君也不能對她有任何過分的行為。
而且現在魔君對她已經再次生出了一些興趣。
“你說的沒有錯,這幅風景畫確實是你母親親自設計的。”
魔君看著她說道:“可以看得出來,她不想讓你太過傷心,所以希望你能嫁給一個喜歡的男子。”
落落問道:“我可以看得出來,你並不喜歡我。”
魔君說道:“不錯,我願意配合,是因為對你的尊重。”
落落說道:“我喜歡這樣坦誠的對話。”
魔君說道:“我也不喜歡那些虛頭虛腦的事情,所以希望你明白,你是一定要嫁給我的,這一點無法改變。”
落落的聲音變得有些淡,問道:“就是為了結盟?”
魔君的聲音很平靜,也很淡漠:“陳長生搶走了我看中的女子,我把你帶回雪老城,也算是小小的報復。”
落落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有本事你就去南溪齋把師母搶走,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真不符合你的身份。”
“那說點我們應該說的事情。”
魔君走到欄邊,望向白帝城裡的街巷、紅河對岸的群山,說道:“稍後你們的國書便會頒佈天下,同時我的神詔也會離開雪老城向大陸各處飛去,最遲兩個時辰,蔥洲軍府便要開始集結,隨後擁藍關便要落下天柱石,今夜之前松山軍府便會下阪崖發出調令,最晚三天之內,人族便會集結百萬大軍,陣列於十餘座雄前之前,大戰即將開始。”
如果是普通人說這樣的一段話,不會有太多感覺,就像一個只會清談的講史先生。
但這段話出自他的口,便有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因為他是魔君,統治著無比遼闊的雪原大陸,擁有著無數強大的魔族戰士的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