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如此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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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應該這樣做,不代表知道應該怎樣做。
如何用南溪齋劍陣破除黑崖裡的那座禁制陣法,只是找到門徑,就用了陳長生半個時辰時間。
無數道森然的劍意,掠過湖面,擷來天地間最清新以至有些寒冷的氣息,然後斬向黑崖外圍無形的陣意。
受到劍陣相逼,這座隱藏在雪山裡的禁制陣法漸漸顯出真形。
雪霧深處隱隱可以看到那片星石壁的投影,遮住了前路。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座禁制陣法的範圍越來越明確,竟遠遠超過了雪頂黑崖的範圍,覆蓋了方圓十餘里內的範圍。
甚至劍陣裡有數道劍遠遠離開地面,向著更高處的雪山而去,難道那裡依然處於這座禁制陣法裡?
第1005章 皇城前的夜色被撕開了
以陣破陣看似是很簡單的想法,其實是無比天才的設想,天才到根本就沒有什麼修道者敢往這個方向想。
從本質上來說,這就是最典型的水磨功夫,又像是兩面銅鏡互相依著彼此研磨。
一般的陣法無法破掉這座禁制大陣,那是因為這面銅鏡過於光滑,材質過於普通。
南溪齋劍陣則不然,這座劍陣擁有最堅硬最鋒銳的表面,最適合用來研磨事物。
但即便是南溪齋劍陣,想要破掉這座禁制大陣也不是短時間的事,因為需要細細研磨,謹慎小心。
在陣法方面的天賦,徐有容確實比世間絕大多數修道強者包括陳長生強個幾百上千倍。但陳長生才是這次最好的破陣人選,因為他一個人就能施展出來南溪齋劍陣,更因為他擁有難以想象的耐心。
他閉著眼睛坐在黑崖前,從漆黑的深夜到晨光來臨,始終平靜,臉上看不到任何焦慮的神情。
金玉律與小德感受著滿天飛舞劍意,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黑崖,哪能像他這般平靜。如果不是他們的神識足夠強大,能夠感覺到這座禁制正在以非常緩慢的速度變弱,他們或者會更焦慮。當他們看到陳長生始終平靜,在控馭群劍擺出南溪齋劍陣的同時居然還沒有忘記冥想靜修時,生出極大佩服。
晨光漸盛,陳長生睜開眼睛,看了看黑崖裡那座禁制大陣的情形,說道:“我要休息會兒,你們呢?”
金玉律與小德在這裡已經努力了數天數夜時間,不眠不休,早就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但他們不準備跟著陳長生回白帝城。他們親眼看著這片黑崖才能放心,更不想在白帝萬一醒來的時候,自己卻不在。
小德對陳長生說道:“如果你真的能破陣,那在破陣之前,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金玉律說道:“按道理來說,皇后娘娘如果沒有發瘋,不會當眾殺死你這位教宗大人,但你我正在做的事情,極有可能會逼她發瘋。”
陳長生明白這個道理。牧夫人肯定知道金玉律與小德在落星山脈做什麼,她之所以不管,首先是因為白帝城局勢比較混亂,不便分散力量,更重要的是,她有絕對的信心,這片大陸上沒有誰能夠破開黑崖處的禁制。可如果她忽然發現有人能夠破開禁制,那麼她會怎麼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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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當然可以穿石,但需要很多年。
南溪齋劍陣應該可以破掉囚禁白帝的那座禁制陣法,也應該不需要很多年,但至少需要很多天。
隨後的這些天裡,陳長生還是住在西荒道殿,偶爾還會接見一些比較重要的妖族代表,更多的時候則是在休息。
到了深夜,他會在落落的幫助下進入皇城,透過那條隱秘的通道前往遠方的落星山脈,用南溪齋劍陣破解那座禁制陣法。
除了士族族長等人,沒有誰知道這件事情,於是在很多人看來,當此關鍵時刻,陳長生作為人族教宗,顯得有些過於沉默。
沒有誰會把這種沉默當做示弱或者是放棄,別樣紅與無窮碧的死亡,人族必然會要求妖族給出解釋,付出代價,在這種時候,他的沉默反而給了白帝城極大的壓力。
陳長生也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因為牧夫人的沉默。
他的行蹤很隱秘,沒有多少人能夠發現,但他非常確定牧夫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為何這些天牧夫人始終如此安靜,沒有什麼反應?
就因為她相信自己用海潮之力構置的陣法不可能被破?
但黑崖裡那座禁制陣法已經被他的南溪齋劍陣抹去了很多。
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