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宋連江久違的朗笑又出現了,“楚少俠所言甚是。”
王世雲也掩唇低笑起來。
行歌看他二人又開始夫唱婦隨,頓覺太過閃耀,不忍直視,便看向一旁的斐然殊,卻見斐然殊面色慘白,唇也發白,心中一驚,忙抓住他的手,“阿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宋連江與王世雲終於也發現不對。
“斐莊主是否暈船?”宋連江對這種反應並不陌生。
斐然殊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行歌忙點住他幾處穴道,讓他暫時失去意識,而後將他打橫抱起,向宋連江問道:“少幫主,我帶他回去休息,哪一間客艙可以休息?”
“除了皇帝住過的天字號其他的都可以。地字號是妙善法師住過的,也離甲板最近。”
行歌點點頭,急急往地字號客艙走。
王世雲望著行歌的背影,目瞪口呆,半晌道:“楚狂的力氣……好大。”
宋連江朗笑一聲,道:“雖然楚少俠看起來比較瘦小,但江湖男兒,這點力氣算什麼!”
江湖男兒……王世雲目光一閃,又掩著嘴笑了起來。楚狂的行止確是看不出半點女兒痕跡,也難怪連江哥哥對她沒有絲毫懷疑……江湖中人,果然有趣。
另一邊,行歌抱著斐然殊,心中慌亂不已。
下山以來,她已經很久沒見過斐然殊這般虛弱了。她怕不是暈船這麼簡單。她見過他時常要吃一個瓷瓶裡的藥,那個瓷瓶上有顧字記號,想來是顧清渠給他的。究竟是什麼毛病,連鎮魂珠的功效都讓顧清渠無法安心,還要另配藥丸?
行歌不敢深思。
從甲板到地字號客艙,數十步的距離,行歌卻走得滿臉大汗。直到將他放到床板之上,她趴在床邊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拉起他的手掌與自己掌心相抵。靜心閉目,默唸心法,將體內至陰至柔內勁傳送過去,與他的純陽內功相合,片刻之後,她終於發現不對。
斐然殊體內真氣沛然,毫無平日受傷之時紊亂之象。
行歌正要更加深入檢視之時,抵著她掌心的那隻手掌忽然五指一彎,扣住了她的五指。她猛地睜眼,見斐然殊雙目湛然,唇若勾月,盈滿笑意,正灼灼望著她。她險些尖叫出聲,卻被斐然殊稍一用力,將她拉到床上,並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噓。”
行歌眨眨眼,表示明白。
斐然殊鬆開手。
“我不是點了你的睡穴嗎?”行歌低聲問道。
“我若能被你點暈,這幾年行走江湖可能已經死過數百回。”斐然殊搖頭,卻笑得別有深意。行歌額上仍是一片溼汗,他素來愛潔,此刻卻不推不避,甚至親手為她擦拭汗珠。
“你不舒服也是裝的?”行歌忍不住輕觸他過分慘白的臉。
她的擔心溢於言表,眼中蘊滿水汽,彷彿他只要再表現出幾分不適,她便要落下淚來。斐然殊愛極了她此刻來不及裝瘋賣傻的模樣,暫且拋卻他裝死的目的,一把抱住她,愣是在床上滾了一圈。
這感覺極好,斐然殊忍不住抱著行歌,又滾了一圈。
斐然殊一生不曾與任何人如此親近過。他已二十有七,尋常男人這個年紀,孩子可能都已經定親了。便是武林中人他這個年紀,亦是紅顏遍天下的年紀了。他知道承影過分擔心他的不近女色,他也知道莊內人暗地裡都在議論他的……貞操。
他不是一個沒有慾望的人。
他只是有取捨。
如果滿足一時的慾望,需要與陌生的女子呼吸相聞,肌膚相觸,身體交融……這已不是潔癖的問題,而是將自己最醜陋最脆弱的一面□□裸地展露於一個陌生人的面前。他的尊嚴不容他如此,他的驕傲不容他如此。
他有偶像包袱。
豈能毀於一時慾望?
然而今日不同。
他已然發覺自己的感情。原來他也有感情。心動,因心動而生的慾望,嫉妒,因嫉妒而生的憤怒,喜悅,因喜悅而生的滿足。他曾以為的虛妄,原來並不是虛妄。那種種虛妄,在此刻都有了一個名字——行歌。
行歌不知斐然殊為何抱著她滾床單。
真的就是單純的,滾,床單。
她只覺得此刻的斐然殊與往日往時都不同,彷彿沾了她身上的煙火氣,靈動起來。她這麼想著,便覺得心中無比舒坦、暢快,笑聲便逸出喉頭,她情不自禁地環住了他的腰,跟著他打起滾來。玩得正起勁,突然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