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聶……”斐然殊有一瞬間的怔忡,這服飾,這模樣,分明是折劍崖底那個姑娘,他曾經視為知己,後又慘遭背棄的那個姑娘。那個姑娘一意孤行,她說飛蛾撲火旦夕溫暖……
“怎麼了?你也沒有銀子嗎?”行歌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斐然殊神思歸位,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後道:“銀錢素來由承影保管。”
“那阿斐,你幫我去兌點銀子來吧。”行歌將公孫異的五百兩銀票給了斐然殊。
斐然殊見她打發得如此自然,竟有微微的笑意。
斐然殊拿著銀票出了成衣鋪子,卻沒有去錢莊,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子身上。眉宇柔弱,富貴非凡,龍門中人,智商不高。前兩點看外表便知,第三點憑直覺,第四點憑他正在被人盜竊而不自知可得。斐然殊屈指一彈,一粒石子正中小賊的手。
小賊哇哇亂叫起來,那男子才醒悟過來自己險些讓人扒了。
斐然殊哂然一笑,轉身離開,卻聽身後那男子喊道:“大俠請留步!”
斐然殊想裝作不聞,卻不料那男子羸弱的外表下竟有一身不錯的輕身功夫。他跑到他跟前,咧開一張嘴熱情地笑道:“方才太多謝大俠出手相助了!在下龍霸天,未請教大俠高姓大名?”
斐然殊不著痕跡地又打量了他一遍,實在很想笑。龍霸天,好名字。
“大俠大俠你怎麼不說話?大俠大俠你叫什麼?”龍霸天一張嘴就沒停過。
斐然殊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你我萍水相逢,就此別過吧。”
“這怎麼行?我爹從小就教我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如果知道我今天就這樣放大俠走一定會打我的!大俠大俠,你讓我報答你吧!”龍霸天雖然有一個威武的名字,長相卻一點都不威武,圓圓的娃娃臉,水汪汪的大眼睛,撒起嬌來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雖然不會不舒服,但也不會舒服就是了。
斐然殊扯出被他拉住的袖子,攤開手掌,道:“那,你給我十兩銀子吧。”
龍霸天愣住。
斐然殊見他沒反應,又往前伸了伸手,道:“快。”
“哦,哦。”龍霸天回過神來,連忙掏出錢袋,摸出十兩銀子,呆呆地遞給斐然殊。
斐然殊接過銀子就折回了成衣鋪,將銀子給了掌櫃,將銀票還給了行歌,順手提起她的包袱,道:“走吧。”
“你沒有去換?銀子哪裡來的?”行歌邊走邊問。
“路人給的。”斐然殊道。
行歌覺得自己的智商被斐然殊侮辱了。
這時龍霸天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湊到斐然殊跟前開啟錢袋,“大俠你還要錢嗎?我還有!”
行歌覺得自己的智商被這個江湖扇了一巴掌,痛。
斐然殊眼神一沉,格開龍霸天的手,面上雲淡風輕道:“不需要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告辭。”說完挾著行歌,踏著天下第一莊獨有的凌雲步,掀起一陣雲煙,颯然離去。
龍霸天望著兩人消失的身影,臉上笑容益發熱烈。他那樣的面相,若是常帶笑,便極容易讓人覺得他有一顆赤子之心,偏偏他又是這世上最不可能也最不能有赤子之心的人。
他玩味著斐然殊離去時陡變的神情,嘖了一聲,被識穿了啊,察覺不到自己被人偷的人怎麼可能察覺得到是誰幫了自己?想到斐然殊此刻必定萬分後悔自己為何手賤相助,龍霸天心裡便舒坦極了。
還有那個行歌仙姑,倒與遊子仙說的,有些不同。
思索片刻,龍霸天抬了抬手,招來兩個暗處的護衛,吩咐道:“備轎,上凌雲峰。”
☆、帶我裝逼帶我飛
斐然殊與行歌同置辦上山必需物品的承影會合後,踏上了回莊之路。
“貧道久居深山,果然跟不上潮流了。”行歌一路長吁短嘆。
“行歌何出此言?”斐然殊不知不覺已習慣了她的奇異語言。
行歌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兩人俱是披了一身深色斗篷連帽帶口罩的,裹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對招子 。她嘆道:“我以為承影置辦的必需物品是乾糧或者爬山用的竹杖之類,萬萬沒想到,竟是這個。阿斐啊阿斐,貧道能問問,咱們這是扮鬼還是做賊嗎?”
不知不覺,行歌這“阿斐”也叫得越發順口了。行歌認為,這主要是因為她臉皮厚。
斐然殊也嘆了一口氣,“行歌你不知,山上風大。”
行歌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