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你作甚?”張氏訝道。
容娘將頭髮在刀刃上試了兩試,頭髮卻並沒有斷,她心中失望,也不敢太過挑剔,只吶吶道:“我聽說好刀可削鐵如泥,吹髮可斷,便想試上一試。”
大郎正喝茶水,容娘此話一出,不由頓了一下,方將茶水嚥下。
“你若不喜,便擱在這裡。叫你嫂嫂與你尋樣首飾。”
容娘忙將小刀收起,道:“不必麻煩嫂嫂,這就很好了。”與其要一支沉甸甸足以壓歪腦袋的簪子,不如拿這把小刀好了。
容娘禮也收了,便欲告辭。不料大郎開口道:“聽聞之前家中一直是你當家,如今你嫂子身子不好,你六嫂過了節也要隨六郎去臨安,家中獨剩娘掌家,負累甚重。再者,家中賬上空虛,怕是給六郎在臨安置宅子的錢不足。你當日做主買下許多房屋,須得想個法子了斷了才好。七郎要隨六郎同去臨安,我無心此事,你既開了頭,便想個法子結尾吧!”
第八十章 任務
更新時間2014…4…15 3:07:34 字數:2910
容娘瞠目。
她剛自混沌的憂思中醒來,靈臺乍明,便思離去。不妨大郎此言一出,竟不好回覆。當日自己興匆匆鋪排甚大,後來撒手去了莊上,七哥接手,一個不慎填了全家家當在裡頭,想來如今家中花銷怕是十分拮据。
她略一思忖,便抬頭答道:“大哥,容娘還要回去思想些時候,方好做打算。”大哥面前不好輕狂,若是將事情做壞了,大哥不比六哥七哥,只怕真會罰她。
“若是家中支出困難,我那個宅子左右不過賃得幾貫錢,不如賣了,在臨安買個小點的房子是可以的,只是委屈些弟妹。你又何必為難容娘,她一個小娘子家,才剛十四呢,縱是她聰慧,外頭事情終究不知底細。”
張氏循循道來,她一向最是體貼容娘,何況容娘於她,實有救命之恩,便強打起精神為容娘說話。
大郎看了容娘一眼,意味明顯。“若不能,便作罷。明日叫管事請了高家九郎過來……。”
“大哥,我須得出去瞧瞧地方!”話一出口,容娘不由抿了抿唇,心中忐忑不安。那頭,大郎銳利的眼神掃過來,如此暖陽,容娘竟覺涼颼颼的。
“既如此,八斤伶俐,便跟著你行走。外出之時,昌明可行護衛之職。”
容娘聽大哥說話如此流暢,心中不由懷恨:大哥對事情預料極準,連跑腿和護衛都已事先安排好,還說甚麼去請高家九郎,真真可惡!
容娘心中腹誹,卻不敢聲張,吞聲飲氣的去了。
張氏待容娘一去,便嗔道:“官人如何任性?容娘一個小娘子家,怎能外出行走,徒招人笑話哩!她快要及笄,正是對親的年紀,若有閒話,別個指摘哩!”
大郎將手中茶水飲盡,臉色稍霽,道:“你不必擔心,她心性堅定,並非一般小娘子。如此天天悶在家中,吃些無甚用處的藥劑,不如任她做些事,免得胡思亂想。若有人因此小瞧了她,定非良人,無甚可惜。”
張氏聽了,不由匪夷所思。她所受教育,女子需安於內室,侍奉長輩,相夫教子。如今官人竟然不顧世俗,由著容娘行事,也不知是福是禍?張氏自經此變故,絲毫不覺大郎被黜之苦,反覺心喜。她惟願大郎從此做了平民百姓,吃一口安穩飯。
想到此處,她不由問道:“官人此回可在家中逗留多久?靖兒很是想念呢,日日尋你。這麼小的人,也知道去夠你的劍,不給,便哇哇哭泣呢!”
提到小兒,大郎峻峭的臉上便如冰雪融化一般,柔緩平和,也是一般的慈父。
“大約十來日吧,你看個日子,咱們去丈人家一趟,看看媗兒。”
張氏十分歡喜,媗兒自幼便出生便養在孃家,便是家裡解禁,自己身子不好,竟是回去看得少,也不知長得如何了?
“頭回娘過來說,四娘子照看媗兒,甚是周到。媗兒有甚不適,四娘子竟是通宵未睡呢!”
言罷,張氏靜靜的看了看大郎,眼睛不捨稍離。她的官人,實是世間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
大郎卻似出了神,只顧盯著手中空了的杯盞,垂眉斂目,收了軍中浩浩之氣,竟也有些儒雅的味道。
張氏欠了欠身子,心底有些不安,她輕輕問道:“官人,可是在想復職之事?”
大郎抬頭,狹長的雙目斂了精光,卻仍深不可測:“並無,不過想些家事罷了,不必擔心。”
張氏猶豫了一回,終是問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