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
“我餓了,麻煩你開啟我的手銬,我不是犯人。”我大聲說道。
老狐狸充耳不聞。
“我餓了!老頭。”我更大聲說道。“就算死也得讓我吃一頓飽飯再死吧。”
“死太容易啦。我說過要留著你的命,你沒聽清還是忘了?或者裝糊塗?”
“哼。”我冷笑。“我的命不需要你留,它屬於我自己。”
“啊,這麼說你認輸了?”
我避而不答,“把飯菜給我端上來。”肚子不太舒服,我需要熱乎乎的食物填充一下。
“在你襲擊小優菊香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會餓肚子?”他眯起小眼睛問我。“你有沒有考慮過會對她的生命構成危脅?有沒有考慮過她挨棍子的痛苦?”
“對她本人我深表歉意,但是對這件事情我一點歉意都沒有。”我冷冷地告訴他,知道小優菊香無大礙。“誰叫你囚禁我了?這是我的國土,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囚禁我?”
老狐狸不慌不忙更不惱:“支那女人,你時而聰明,時而糊塗啊。這片土地上誰說了算?大日本帝國說了算。這個家裡誰說了算?我,井上泓一說了算。你如果聰明就不要做出愚蠢的事情。你看宮野春樹就很明智,他完全知道如何應付眼下這種狀況。你要跟他學學。”
“他才不會任你擺佈,死老頭!”他居然拿春樹說事,我立時冒火。
老狐狸不理我,露出輕蔑的笑容,卻從桌上拿起一把鑰匙替我開啟了手銬。
我以為他會傳飯,藉此擺出一副“我們日本國民素質高”的姿態,但他沒招呼誰進來。
不吃就不吃。氣節很重要,再向他要飯吃與乞討無異。
我暗自下決心從現在起絕不提餓字。
“我原來以為你很懂得人情世故,但是我高估了你。你不過是一個未被教化的野丫頭。”
老狐狸站到我面前,拉長脖子,不快地看著我說道。
“我很高興讓你感到為難。你現在反悔還不算遲。”我提醒他。“只要我一天在喘氣,一天就會製造麻煩,你又要說後悔看低我了。”
老狐狸目光沉沉地看著我:“你被你的支那父母寵壞了。我會替他們好好教育你。我就喜歡教育你這樣的小孩,那會讓我充滿成就感。”
“儘管意淫吧,老頭,你教育到毛髮掉光也不可能有成就感。”
“意……什麼?”老狐狸蹙眉。我輕蔑地看著他笑。
正當我搜颳著能打擊老狐狸的句子,池春樹,井上泓一和百合子一起走了進來。
池春樹穿著中式長衫,另兩位穿著家居和服。
“你們來了,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了。”老狐狸示意他們坐下。
我拒絕坐下。我的身高在老狐狸面前絕對可以對他造成壓迫感,我就要一直站著。
老狐狸露出一副“聖賢說教”的儒家面孔:“我妻子沒有嫁給我的時候,就像你對待川進這樣,對我很冷淡,甚至很惡劣,但是她成熟之後,終於明白女人都需要強有力的、優秀的男人的保護。所以後來我們一直生活得很幸福。你必須改變現在這種野蠻無禮的態度,學會做個好妻子。”
“所謂的幸福吧?誰能證明?鬼嗎?”我譏諷道。
老狐狸的儒雅說教被我“無禮”地打斷,臉色又陰沉起來。“如果她沒死,當然可以告訴你。請你注意分寸!”
“注意分寸?”我揉了揉被箍疼了的手腕,“我明白了。當年一定是你不擇手段才讓你妻子屈服的吧。但是她忍受不了你的專橫霸道,早早撒手人寰,留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界上懺悔、贖罪,說苟延殘喘也許更恰當。”
老狐狸終於被我激怒。“柳拾伊!”他瞪著小眼睛叫道,“你本來完全可以成為這個家裡最尊貴的女人,但是你冥頑不化,放棄了這個機會。看來,不吃點苦頭你是不會懂事的。”他的目光轉向龍鬚川進,“有些事情現在就可以進行,不必等到婚禮那天。男人就要拿出男人的魄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能遷就不懂分寸的女人。”
他這話明擺著是說給我聽的。
“老狐狸!老流氓!”我三步並作兩步,操起一旁的木茶几就朝他腦袋上砸去。
龍鬚川進一個大步跨上前劈手奪過茶几,並甩手給我一個大嘴巴子。雖然不是很重,但也扇得我左臉頰火辣辣地疼。
“死鬼子敢打我?”我沒想到龍鬚川進會出手,猝不及防捱了一下,心中的鬥志騰地燃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