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成為爸爸那樣的人,又想成為梅老師那樣的人。”
棗兒:“這兩樣,可真難挑了。”
集團軍大院。
著海軍服的大碾子匆匆走著。他走進一座小院,又走進一幢較講究的平房。一公務員見到大碾子:“是你,首長他……”公務員欲言又止,面有難堪的樣子。
大碾子疑惑地走入客廳,他一下愣住了。
周天品與根兒相距很遠地坐在藤製沙發裡,像為什麼事非常為難。根兒像剛哭過似的,看見大碾子,慌忙扭過臉去擦了擦眼睛。
周天品站起身招呼:“大碾子,來來,坐。”
大碾子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攪周軍長了……”
根兒佯裝笑容:“沒什麼沒什麼,大碾子,還是為棗兒的病吧?藥吃完了?”
大碾子點點頭:“兒子來信說,他母親的病,這一時期越來越頻繁了。”
根兒:“多長時間犯一次?”
大碾子:“差不多兩三天就暈倒一次。”
根兒沉吟一陣,面色嚴峻:“大碾子,你根兒姑已經無能為力了,但我很當緊地勸你一句,趕快把棗兒接來!”
大碾子見根兒如此嚴肅,心內一寒:“她,她……”
根兒重複:“趕快把她接來!”
大碾子“霍”地站起:“明白了。我下午就動身去接她,再也不讓她走了!”大碾子向周天品敬了個禮,疾步離去。
周天品低聲問道:“棗兒很危險?”
“非常危險了。”根兒應完,把茶几上一封開啟的信輕輕推了一下,用更低的聲音說道,“比她還危險。”
周天品垂頭無語。客廳長久沉默。
一切源於那信。那信上寫著:
“周天品先生,你不認識我,我是你前妻夏曄星的姨媽。一九六七年你和曄星離婚,本不該再打擾你,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給你寫信。你應當記得,曄星與你離婚,是在那種非常的年代裡萬不得已的事,她不但沒有忘卻你,甚至那種無比痛苦的思念,致使她三年之後徹底病倒。更悽慘的是,不久她的父母蒙受了更大的冤屈,留下一份遺囑,將這孩子託付給我,便雙雙自殺了。今年曄星病情加重,幾乎完全痴呆,而我也八十有三,將不久人世,其他又再無親友,萬般無奈,我想起了你。也許你還能讓這苦命的女人多活幾年。當然,這對於你肯定是件十分為難的事,特別是對於你新的家庭,簡直不可思議。因此我並沒抱太大指望。打攪了,周先生,實在抱歉。”
周天品的眼前疊現出臥床的夏曄星與寫信的老婦。他微微抬頭,悄悄看根兒,額上又滲出厚厚一層汗珠。
根兒與周天品對視了一會兒,取出一塊手絹遞給周,然後又扭過臉去。
烈日下,數百名士兵每人僅穿一條褲衩,赤膊演練軍體拳。賀紫達與隨從在一側觀看著。
賀紫達看得有些出神,一隨從見賀紫達久不挪步,試探地叫:“賀司令……”
賀紫達未語。隨從:“賀司令……”
賀紫達仍未語。隨從:“賀司令,有什麼問題嗎?”
賀紫達靈醒過來:“哦……沒什麼沒什麼……今天就到這兒吧。”他轉身走上轎車。其他軍官敬禮,目送。
轎車駛在街面上。五花八門的店鋪,特別是密密麻麻的服裝攤鱗次櫛比。賀紫達看著那色彩的流動,眼睛有些花。他突然叫道:“停車。”司機靠邊停下。賀紫達問司機:“兜裡有錢沒有?”
司機:“今天剛發的薪金。”
“全拿來。回去給你。”
司機遞過錢包。賀紫達邊下車,邊說:“你先回去。”
“首長,我陪著您吧。”
賀紫達丟下一句話:“回去告訴老號長,晚飯別等我。”
賀子達徑自走進一家高檔服裝店。立即有禮儀小姐鞠躬:“歡迎光顧。”
另一小姐迎上:“請。”接著陪於賀的側後。
賀紫達盲無目的地在店裡走著,看著。小姐:“請問首長,您需要……”賀紫達粗聲武氣地道:“弄套便服穿穿。”
小姐抿嘴一笑:“您這邊請……先試試這套……”
轉瞬間,穿衣鏡裡不斷變幻著:身穿一套黑西服的賀紫達;對穿一套白西服的賀紫達;身穿一套花格西服的賀紫達;身穿一套大紅西服的賀紫達……
小姐們七手八腳地忙碌著。賀紫達一直面無表情。
賀紫達:“還有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