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彥端說完了話,才讓藍玉寒的心稍稍地安定下來。
的確,也是有這樣的可能。
不過,風哥這麼久,也不和自己聯絡,現在,才由驛站來了這麼個訊息,藍玉寒的心裡,還是有很多不滿意。
如果,如果明年開春之後,風哥仍然不回揚州的話,自己就去大都,將他找回來!
藍玉寒已經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她才不管那麼多呢,哪怕就是被風哥罵幾頓,她也要去跟風哥在一起。
藍玉寒知道,在自己的生命裡,已經離不開陳風了。
…………
直到過春節,脫脫也沒有再找陳風,不是脫脫忘記了,而是他暫時沒有時間。
過春節,對於朝廷來說,是非常隆重的一件事,各方面都要有很多佈置,脫脫作為主管東宮事務的太傅,這幾天越來越忙碌,顧不上這件事了。再說,如果真的提起來,這寶鈔的事務,暫時還不歸他管,他也得向皇上提建議才行。
春節,對於現在的蒙古人來說,又是他們的白月的第一天。
這一天,妥歡帖木兒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看著下面的群臣,聽著太監的高聲報告,湖廣之地,進獻絹一千匹,高麗,進貢美人一百名。
下面的群臣,都要在兩側候著,這還不是最麻煩的。
最麻煩的,就是詐馬宴。
詐馬,指退掉毛的整畜,意思是把牛、羊家畜宰殺後,用熱水退毛,去掉內臟,烤制或煮制上席。
這是蒙古人特有的慶典宴席。
脫脫坐在一側,看著周圍的人都穿上了相同顏色的特製的質孫服,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麼開心。
剛才,皇上分封眾臣,開口就是白銀幾千兩。
本來國庫就已經空虛了,皇上好面子,根本就不管國庫有多少銀子,張口就說出來,這樣下去,缺口只會越來越大。
尤其是,右丞相別兒怯不花,被封的銀兩最多。
想到這裡,脫脫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對面別兒怯不花也在向自己看來,於是,他只好裝出了笑臉。
在這個時候,要是哭喪個臉,肯定會被別有心計的人利用。
這樣的宴席,要持續三天,而他們身上的質孫服,也會有三套,每天換一套,這些,都要耗費資金。
不過,祖上就是如此,這不能改,除非,皇上有勤儉的意思。
在群臣的末位,吳行可也在注視著別兒怯不花,除了是脫脫的幕僚之外,吳行可還是集賢大學士,所以,也有資格來這大殿之上參加這場宴會,只是位置比較靠後。
看著下面熱鬧的景象,妥歡帖木兒非常高興,拿起了旁邊的一個酒勺,旁邊的太監拿起旁邊的陶瓷酒瓶,將酒倒入了妥歡帖木兒的酒勺之中。
在詐馬宴上喝酒,是不用酒杯的,而是用酒勺,用銀製成,勺腹粗大,如同帶柄的杯子,他們酒勺用這個來當作酒杯的。
太監斟完了酒,立刻後退三步,跪在了地上。
妥歡帖木兒笑著,將酒勺放入自己的嘴邊。
下面,齊刷刷地,兩旁眾人面向他,跪了下來。
同時,一旁的樂師,也開始演奏音樂。
看著下面眾人的動作,妥歡帖木兒感覺到無比的滿足,當皇上,這個時候,是最感覺到有樂趣的了。
還是漢人的招數好啊。
當初,在草原上,可沒有這麼多的禮儀,直到佔據了中原之後,他們才開始享受起來,各種禮儀,也都健全起來,天子喝酒,那下面的群臣必須要恭迎,這是漢人的皇帝發明的。
等到他喝完了,下面才返回原來的位置,音樂也結束了,這個時候,該下面的人喝酒了。
…………
“爺爺,喝酒。”劉四二拿著酒杯,給老劉頭倒了一杯。
就在幾個月前,兩個人還食不果腹,不得已,來到這窯坑裡燒些碗來賣。
誰知,被人發現了,眼看祖孫倆就要有危險的時候,一名好心人救了他們。
那名好心人,要他們燒兩千塊炕桌面,給了一百兩銀子,這可是個大數目。
因此,兩人這些天來,日復一日地勞動著,按照那位好心人的要求,將這些炕桌面,全部燒製出來了。
在沒有接到貨之前,就提前已經給了錢,祖孫兩人非常感激,終於,在這春節的時刻,將兩千塊全部燒製出來了,除了用掉的銀兩,還剩下不到四十兩。
四十兩銀子,夠他們今後十幾年的所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