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天悅聲音低沉的叫著。
“少主,我,我還是到倉外候著吧!”月曦小聲的反駁著,得來的卻是天悅更加嚴厲的一聲“過來!”
“坐下!”
“少主!”月曦驚呼,讓她坐?坐哪兒?難不成跟正在用餐的主子們坐到一起,那哪兒是主子的恩賜,對於餓肚子的她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看著眼中有開始泛著水潤的月曦,天悅嘶的一聲,表情有些煩躁,“我這個少主,不會讓船工吃爛餅,坐下,吃飯!”
此話一出,月曦震驚,冷右眼中放光,夜郎申請泰然繼續用餐。
“同樣的話,別讓我再說第二遍!”霸道強硬的話落下,天悅不再理會月曦。
冷右朝月曦親切的笑了笑,眼中示意,趕緊坐吧,千萬別惹怒少主。
從坐下到開始拿起筷子吃飯,月曦就沒抬起頭,一味巴著碗裡的白飯,要不是冷右好心給夾著菜,她絕不會伸出筷子。這頓飯吃的累人累心,卻不得不承認,是她許久許久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飯。
主倉的房門緊閉,此時真有種三堂會審的感覺,天悅端坐正位,左右分別坐著冷右跟夜郎,月曦則乖乖的站著。深深喘了口大氣,月曦抬起頭,眼中綻放著最堅決甚至是決絕的光彩。
“我姓言,名月曦,家父言宗義。。。。。。”
“言宗義?言家老號的當家人?”冷右突然問道,月曦點了點頭,悽苦的笑掛在臉上。
“是言家老號已故的當家人!”
“言老闆死了!”冷右驚呼。
“右叔,你認識言宗義?”天悅臉色淡然的問道,冷右趕緊點頭應下,不僅他認識,冷左認識,連堡主特認識,言家老號正是冷家堡購鹽的老商鋪之一,言宗義為商不奸,是生意場上難得一見的講道義,講誠信之人,冷家與言家老號打交道的次數最多,也最為順暢。
聽冷右如此說,再看言月曦那滿是痛與恨的表情,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竟然淪落到東旭,像個乞丐似的過活,這其中定有因由。
“言老闆過世,那言家老號現在是誰在當家?”天悅一針見血的問道。
月曦臉上的恨更加明顯,咬牙切齒的回道,“言宗友!”
宗子輩應該是言月曦的叔叔才是,而她這個侄女毫無敬意,有的只有恨,帶血的恨。
“他不是我叔叔,他不是,他是鬼,他是害人的鬼!是他害死了我爹,是他強佔所有言號,他還不死心,逼著我娘交出言家所有大商戶的賬本,還有言家所有的房契地契,尤其是鹽場的官文,我娘抵死不給,他就花錢僱了地痞到家裡鬧,我娘身體一直不好,有好幾次被氣的昏死過去。他就是不死心,非把我們母女逼上絕路不可,我娘一個婦道人家哪來的辦法,不得不拖著虛弱的身子,找人帶話給言宗友,我娘要召集言家所有老少親戚,希望大家給我們怒女做主,給我們母女一個生路,可是那些人當著我爹的靈位,眼睜睜的看著我娘被言宗友辱罵的吐血,沒有人肯替我們母女說半句公道話,沒有人,沒有人!”月曦哭喊著,往日殘酷的一幕幕如鋒利的刀子,把永遠也好不了的傷口,一下下挑開。
狠狠抹去眼中流下的淚水,月曦哽咽道,“我去請大夫,可是一聽是給我娘看病,任我出多少錢,也沒有一個大夫肯來。我跑去太公家,求太公幫忙給我娘找個大夫,太公卻說我娘不守婦道,要將言家家業送給野男人。我跪下發毒誓,證明我孃的清白,可是,沒人信,他們咬定我娘要敗光眼見,只有言宗友才會讓他們過上安穩的日子。想要大夫上門,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交出我爹留下的一切!”
“我娘不肯,她寧可咳血而死,絕不會把我爹辛辛苦苦創下的家業交給言宗友。。。。。。”言至此,月曦停了下來,後面的事即使不說也不鞥猜的到,月曦的娘一定是病死了,而她為了躲避親叔叔的糾纏,逃出了月夕,躲到了東旭。
原本她是要投靠在東旭的遠房舅舅,辛虧她多長了個心眼,在門外徘徊了兩天,果然被她撞見言宗友的兒子從她遠房舅舅家走出來。
“憑什麼我要跟個乞丐似的東躲西藏,為了填飽肚子,我甚至,甚至跟野狗搶食,而真正的壞人言宗友卻佔著我爹辛苦創下的家業,作威作福,他欠我爹的,欠我孃的,欠我的,他必須還回來!”月曦說的恨,說的硬,更說的絕決。
而天悅卻不屑哼笑,“你憑什麼去奪?上乘的武功你有嗎?歹毒的心計你有嗎?”
“我,我有言宗友的罪證,我可以去告官!”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