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都沒什麼行李,“大管家,你們算是淨身出戶了,這大德錢莊還會認下這筆款子麼?”
秦遠微微一笑,低聲道,“那些東西早已經藏好了,姑娘不必著急,大德錢莊能經營這麼些年,靠的就是信譽二字。有件事還要跟姑娘商量商量……”
溫華眨眨眼,“大管家儘管開口——”
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顯然是客棧裡小二把飯菜送來了,秦遠便長話短說,“是這樣的,這些日子府裡打發出去了不少人,其中良莠不齊,但有幾房管事從前還是十分盡心盡力的,所以老奴想著悄悄地去把他們找回來,畢竟交了那麼多的贖身銀,他們也沒什麼家底了,又是從秦家出來的,想來他們也多是願意跟著去茶山的,畢竟要把茶山經營好,能幹的人是必不可少的。”
溫華見他神色篤定,想想那一萬九千二百兩,便道,“大管家看著辦吧,您辦事我放心,您看著有哪些可用的,就勸回來,不願意回來的,若是日子難過,能幫助的就幫助一二。”
秦遠從一開始就緊繃的面容這才舒緩下來,“三姑娘說得是,老奴必會把這事辦妥當的。”
溫華盯著秦遠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道,“若是我沒有把你們買回來,你有什麼打算呢?”
秦遠銅色的臉上皺紋一抖,好一會兒才苦笑一聲,“本來就安排好了的,不管是誰把我們買去,半路都會有人高價把我們贖出去,”隨即又嘆息道,“若是三姑娘沒有出現,老奴就用這兩座茶山養著那些被四老爺和四奶奶趕出來的老老少少,畢竟做了一輩子的秦家家奴,在外面又怎麼生活呢?”
溫華心中震動,她看著這位鬚髮花白的老人,許久才道,“不管怎樣,這一大家子的事情就都交給您了,有合適的人就儘管留下。我後天就要回絳縣了,去茶山……您還需要多長時間召集人?”
秦遠立即答道,“之前和各個管事都打了招呼,只說是從前老爺的一個遠親幫著經營的茶山,可以去那裡生活,大家都是租的房子,什麼時候走都行,大約兩三天就都能叫齊了。”
溫華咬咬下唇,“我現在改名叫鄧溫華,住在絳縣西南鄧家村,就在祖宅附近,我還活著的事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別人了,能猜到的也讓他們噤口,若是嚷嚷出去……畢竟秦家也只是說我是失蹤,到那時候不管是你們還是我便再難清靜了。”
“那是自然,”秦遠沉吟一會兒,“恩人似乎是鏢行裡的?”
“對……”溫華正要答話,就聽見有人敲了敲門板,抬頭一看,卻是鄧知仁手裡捧著個托盤,“二哥?”
鄧知仁進來將托盤放在桌上,“前面把飯菜送來了,妹子和大叔先吃飯吧。”
溫華看了看,葷素涼熱四個菜,一盤饅頭,一碗蛋湯,還有一壺酒,她幫著鄧知仁擺好盤子,“朝英和朝益呢?”
鄧知仁坐下給兩個酒盅斟滿了酒,一盅送到秦遠的面前,“那位大娘說要去親戚那裡取些衣物,我讓他們幫忙去了,”說著,他朝秦遠端起酒盅,“我敬一杯,請!”
溫華自取了個饅頭,也不跟他們客氣,吃了些菜又盛了半碗湯喝下去,便專心聽他們說話。
秦遠和鄧知仁半壺酒的功夫,就已經敲定了由鄧知仁介紹呂家鏢行出人出車護送秦遠一行人去福州,這可以說是一單大生意了,從晉州到福州,三千里地,若是按人數算,鏢行每人至少要收十二貫錢(或者十二兩銀子)。
為了掩人耳目,決定一行人先去絳縣,從絳縣再去福州就不必再經過運城。
溫華留在鄧家村的決定令鄧知仁很是詫異,在他想來,溫華既然已經找到了自家從前的僕人,人家還把隱藏的產業獻上,溫華自是會跟他們走,本來他還愁煩回去怎麼孃親說,現在聽了溫華的解釋,他低下頭半晌沒說話,直到秦遠拍拍他的肩膀,“二郎,我們姑娘在你家……你多擔待吧。”
他眼眶有些發紅,揉了揉臉,“我們兄弟不能在孃親身邊伺候,倒讓妹子操這個心……”
溫華給他夾了塊肉,笑眯眯的,“二哥和嬸子對我那麼好,我可捨不得你們。”
吃完了飯,秦遠就派了自家兒子到各家去傳訊息,讓各家當家的傍晚時到老地方聚頭。
溫華不知道他說的老地方是哪裡,不過剩下的年輕媳婦和丫頭都讓春樺嬤嬤帶出去安頓了,畢竟客棧人來人往的,這麼多人頻繁出入還很扎眼的。
秦遠要去大德錢莊取些銀兩,順便兌換些零錢,他身邊帶著芮光和十寒,溫華也想見識見識,於是裝作小廝跟在一旁。大德錢莊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