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婚事也定了,她沒有孃家,就讓秦小巳的娘做她乾孃,回頭找人合個好日子就把事兒辦了吧。”
春樺嬤嬤應下了,問道,“姑娘屋裡四個一等的大丫鬟這一下子就去了三個,要不要再添人?”
“這倒不必了。原先四個二等的都提上來,再從三等裡面挑出四個來升為二等,我看你閨女小楠是個穩重的,就提上來吧,跟著我踏踏實實的做事,以後少不了她的好處。”
春樺嬤嬤的女兒小楠在針線房做了一年的活兒,規矩和手藝都學得極好,溫華見她是個本分的,想著照顧春樺嬤嬤的臉面,這才提了她到自己院子裡做了個三等丫鬟,後來漸漸發現她行事穩妥,又不愛與人爭競,值得培養一番,便改變了當初的想法,決定讓她跟著自己——這次提上來的一等和二等的丫鬟都是要跟著她去顏家的。
這些日子春樺嬤嬤就在琢磨,自家姑娘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們年紀都大了,其中還有定了親的,就是那沒定親的多半也不會帶到婆家陪嫁,這樣一來那幾個二等的說不定便要升為一等,照姑娘的性子,即便再往院子裡添人,也不會太多,她的閨女小楠從三等升為二等倒不是不可能。
她雖然心裡有底,可是聽到溫華的話還是很高興,這是姑娘給她臉面呢!於是忙起身謝恩,嘴裡仍謙虛道,“姑娘賞識是這丫頭的造化,老奴謝過了,能在姑娘身邊長長見識,老奴也放心。”
妹妹的勸誡
同香鸞的嫂子袁二家的談過之後,溫華就暫時卸了她的差事,讓她同趙孝家的和綿兒她娘一起陪著香鸞去了莊子上。
趁著月底平羽回家,溫華跟他說了此事。
為著這個,她之前猶豫了許久——畢竟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和兄長探討怎樣處置他懷了孕的通房丫鬟,在當今這個世道實在是有點兒……咳咳,何況她和平羽在血緣上還隔了一層,她倒是無所謂,就怕平羽不自在——然而又不能託付給別人,便只好親自上陣了。
花園中的涼亭最是視野開闊,周圍種植了一大片薔薇,沒有什麼能藏住人的地方,並不怕說話被人偷聽了去,於是溫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將發現香鸞懷孕的事向平羽講述了一番。
平羽一時怔住了,緊接著面露疑惑,眉頭越皺越緊,幾乎要擰到一起去了,“這怎麼可能!”
溫華眨眨眼,一瞬間腦補了其中若干種可能,覷著平羽的臉色,小心試探道,“她……總是你屋裡的人吧?”
平羽面色一僵,尷尬地端起茶杯,好半晌才點點頭。
“可是有什麼不妥當的?”
平羽心裡真是又惱怒又無奈,有些話對著妹妹卻又不好直說,他手一伸將茶杯放在桌上,發出“叮”的一聲響。
溫華見了,心中不由忐忑,“三哥?”
“……沒事。”
“三哥,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麼?”
平羽抹了把臉,沉默下來,糾結了許久方道出其中原委。
原來,平羽平日裡雖然喜愛香鸞,卻還是曉得分寸的,只是去年的一次醉酒誤事……醒過來發現香鸞躺在自己身邊,因他完全沒有此事的記憶,不免心慌意亂,想起曾從別人那裡聽說過這樣的事,便悄悄找人問了,弄回來一張避子湯的方子,使人熬了藥,逼著香鸞喝了,自那之後,香鸞便將自己的鋪蓋留在了平羽臥室的外間,再不許別的丫鬟上夜,丫鬟們因她得平羽的寵,不敢和她相爭,平羽將心思多放在學業上,對祥園裡的事並不多問,便愈發慣得她沒邊兒。而這次她能懷孕,也是因為過年的時候太忙,平羽不像從前那樣回回盯著她喝了藥吃了早飯再放她走人,她才有了機會。
溫華詫異地看著他,“絕育藥?”
平羽起身踱了兩步,走到另一邊坐下,“……不是那等陰損的方子。”
在這個時代誰不求多子多福?看著他,溫華不知說什麼好,只覺得戲文裡唱的、話本里寫的都不及如今遇到的“精彩”,“我以為你會很高興……”
平羽苦笑,“我從前想著必不再讓我的孩子受那樣的罪,如今卻……”
溫華知道平羽是說他身為庶出之子受了不少的罪,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再重蹈覆轍,不由跟著嘆息一聲,“三哥……那避子湯不用想也知道是極傷身的,喝得多了,以後即便停了藥,想再懷上也是極難的。香鸞既然有了那般心思,怎麼會乖乖聽話?以她的身份,走到頭也不過是個姨娘,能傍身的唯有兒子,若是乖乖聽了你的吩咐喝了藥不要孩子,等將來大婦進門以後哪裡還有她說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