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米長,卻最為難走,一不小心就會掉到河裡。她咬了咬牙,向西邊跑去——時間來不及了,一旦露了餡兒,她沒法解釋不說,將來便難以在鄧家待下去了。
到了那段牆圍跟前,她猶豫了一下,將衣裳翻過來穿在身上,又把鞋子脫下來塞進懷裡,扶著一棵老樹登上牆圍,貼著牆面小心翼翼的挪動著,這十多米的距離好似過了半個世紀這麼久,待跳下牆圍,雙腳重新站在土地上時,她感到遲緩了的心跳又恢復了跳動,就著河水抹了把臉,洗去臉上的殘妝,迅速的把衣裳和鞋重新穿好,做了幾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即便緩緩邁著步子向正門走去。
還未走到正門,她就遠遠的看見那裡立著一高一矮兩個人,他們其中的一個顯然也看見了她,跟另一個說了些什麼,兩人便向她走來。
“妹子,你怎麼也不說一聲就到這裡來了?若不是平羽起來找水喝的時候看見你放在廚房裡的東西,我們還不知道你已經出了門呢。”
溫華看看一邊高高的圍牆,笑了笑,“馬上就要離開了,想再過來看看,畢竟……”她沒有再說下去。
這樣一說,鄧知仁便沒有再追問,只是瞭然的點了點頭,和平羽陪著她一起前前後後看了兩遍,溫華留意了一下,見他們特意在老宅的西邊盤桓了一會兒,二哥甚至還著重觀察了那道窄窄的牆圍,她心裡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把粘了溼土的鞋子脫下來了,否則還真躲不過二哥的一雙利眼。
鄧知仁面上的神色鬆了下來,抬頭看看爬上樹梢的太陽,琢磨著他們已經出來得夠久了,於是說道,“妹子,咱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溫華在他們身後慢騰騰的走著,鄧知仁和平羽時不時便要停下來等等她,停了七八次,平羽終於忍不住了,“溫華,你走快些行不?或者我來揹你?”
鄧知仁敲了他一記,“好了——哪裡有這麼多意見?咱們走慢些就是了。溫華,餓不餓?”
溫華笑了笑,加快了腳步,“有點兒餓了,咱們快走吧!”
將近出行的日子,宋氏孃家的人,以及鄧家村裡和她家關係不錯的鄰里親戚都送來了儀程,有的是銀錢,有的則是吃的,頗為熱鬧了幾日,溫華看著這人來人往的景象,私下裡跟梁氏說笑的時候著實感嘆了一番——平日裡真看不出來有這麼多熟人!
從晉州到京城的道路雖然說不上多麼崎嶇,卻因為山脈的緣故十分不好走,因此人們多是走的水路——從絳縣往南走,到了黃河坐船順流直下,到達濟州府地界時再換船沿著大運河北上,直到京城以南六十里的御水碼頭才會下船換車。
鄧知仁在外跑了幾年,對這些自然是熟悉的很,他很快就聯絡到了一條商船,定下九月初三開船。這樣的話,他們便要在八月二十九日出行,時間雖然有些緊張,但好在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倒也不用心急。
日近寒露,天氣漸漸冷了下來,一家人四輛大車,兩輛坐人,兩輛裝行李——俗話說窮家富路,行李中不僅有被褥衣裳,還有平日裡用得上的一些東西也都裝進了箱子裡。
到了絳縣的時候,秦池和芮光候在城門口已經等了許久,因為溫華要同去京城的緣故,他們早早的便安排了人手去那邊準備,這個時節茶行裡的生意清淡,因此兩人商量了之後便決定由秦池帶上幾個人跟著溫華一起進京。
溫華是早已得到了訊息的,對此她不僅沒有反對,反而很感謝他們的細心,畢竟這一路上老的老、小的小,平羽讀書還行,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事情就差多了,因此只有二哥一個人跑前跑後的張羅,實在是不方便。
有了秦池幫著,他們這一路上也不必那麼緊張倉促。
因為已經是晌午了,秦池和芮光將他們引到了一處酒樓,酒足飯飽之後,芮光的媳婦穀雨帶了兩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過來,“老太太,二奶奶,姑娘,這兩個小丫鬟是預備路上伺候的,規矩已經教好了,她們也是懂分寸的,要是有什麼差遣,儘管叫她們去做。”
宋氏看看她們,兩個都是眉清目秀的,於是看向溫華,溫華知道她的意思,卻沒有說話,於是宋氏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這兩個丫鬟雙目低垂著,兩手交握在腰側施禮道,“奴婢瑤珠、滴珠見過主子。”
溫華笑了,“穀雨,多謝你細心。”
穀雨連忙道,“這是奴婢們該當的,林嫂子給老太太、二奶奶和姑娘準備了些路上用的,已經吩咐人搬上車了。”
宋氏道,“讓你們辛苦了,這回秦掌櫃和我們一起進京,你告訴林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