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開啟仔細看了一遍,塞進懷裡,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孃,“既然定下來了,驗一驗也沒什麼,不過既然驗了身,那彩禮可不能少,要不然,哼,你們老鄧家可就再也丟不起人了——”
說罷,扭著腰肢拽著惠兒奶奶就進了屋。
過了一刻鐘的功夫,惠兒奶奶先出來了,她得了溫華的銀子,自然是向著宋氏的,衝著院子外面圍觀的人擺了擺手,“看熱鬧還沒看夠哪!走吧走吧!人家姑娘家可不好意思出來了!”
自然是一個走的也沒有,聽了惠兒奶奶的一番話,都鬨笑起來,在那兒伸長了脖子,等著看那金枝出來。
這時候,宋氏開了口,“各位鄉里鄉親平時對我們孤兒寡母都十分照顧,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家知仁能幹又孝順,大家也都是明白人,今天被人這樣潑了汙水,我是有口難言,好在現在事情都查明白了,今後若是再有什麼難聽的話汙衊我家知仁,還請大家做個見證。”
這事兒只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出是白家金枝自己不要了臉面栽贓,硬要嫁給鄧知仁,再說眾人都是一姓,本家本族的,自然爽快應下。
好不容易打發了金枝一家,又謝過了眾人,溫華給惠兒奶奶又塞了一塊銀角子,喜得她直把溫華誇得似花兒一般。
眾人議論紛紛地走了,溫華鎖了大門,去廚房把菜粥熱了熱,炒了幾個雞蛋,細細的調了一盤小蔥拌豆腐,擺到了飯桌上。
宋氏臉上的淚還未乾,她小心的給兒子上藥,鄧知仁眼眶紅紅的,不知在想什麼,平羽在一旁也有些神情萎靡,懷裡抱著元元。
宋氏看了一眼有些發蔫的元元,道,“元元肯定餓了,溫華,你先喂她吃粥。”
“平羽,你今天護住了妹妹,做得很好。”
平羽臉一紅,隨即搖了搖頭,“我不能幫到嬸子……”
宋氏摸摸他的頭,“你這樣很好,今天雖然遇到了難事,可是你們都能齊心協力,把各自的事情做好,嬸子很為你們高興。”
平羽的臉更紅了,他扒了兩口飯,發了一會兒呆,才道,“嬸子,以後一定不會再讓這樣的人進咱們家了!”
“好——”宋氏給他夾了一塊雞蛋,“你好好讀書,將來有了本事,誰也不敢欺負咱們。”
鄧知仁放下筷子走了出去,背對著他們雙手叉腰站在院子裡一動也不動。
“二哥——”溫華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又看看宋氏,見宋氏沒什麼表示,便也不再說什麼,低頭專心餵飯。
晚間溫華想問問宋氏,那張立妾文書該怎麼處置,然而看到宋氏那滿是疲憊的面容,她又把話嚥了回去。
鄧知仁第二天就去了縣城,待了兩三天才回來,去的時候陰沉著臉,回來時卻是神情愉悅。
溫華十分納罕,問他原因,他卻擺擺手,說過些日子她就知道了。
這個“過些日子”並沒有過多久。
不出半月,白莊便傳來了白金枝嫁人的訊息。
據說男方是縣城興和綢緞莊的東家趙老爺子,年逾五十而無子,他又不願意將產業留給過繼的兒子,就一氣兒買了四個丫鬟,結果兩年下來連一個生養的都沒有,找了算命的批了批命盤,說他五行缺火,要找一個八字合適的寒門女子方得延續香火,找來找去就找到了白家莊的白金枝,聽說她已經定給別人做妾,就花了五十兩銀子將立妾的文書買了過來——一般立了文書的妾室是不會輕易買賣的,但是可以透過立妾文書進行轉讓,白金枝尚未嫁到鄧家,趙老爺子買了文書自然也就等於買下了白金枝。
不管白金枝是否願意,趙老爺子在本地頗有勢力,又與府衙老爺是姻親,即便是白莊的白老爺子也是要給三分面子的,由不得她不嫁。
喜房迎新婦
轉眼之間就到了五月,鄧知仁的婚事迫在眉睫,溫華年紀小,對這些古禮並不懂,看著宋氏忙裡忙外的,有心幫一把也不知如何下手,唯有將家裡的事處理的井井有條,最大限度的使宋氏能輕省些。
臨近婚禮的這些天,全家人簡直是忙得不可開交,宋氏不得不請來了和她家關係不錯的幾家親戚來幫忙,平羽每天下課回來就幫著跑腿,溫華則成了專職的保姆和端茶小妹。
鄉間成親,沒有那麼多講究,六禮之中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有些步驟就簡化了或者乾脆省略了,比如納徵和請期就安排在訂婚的那天同時進行了。
宋氏接納了孃家兄弟的意見,從外村請來了專辦紅白喜事的宴席班子,宴席用的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