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復著急促的呼吸,“太太沒怎麼,是二太太找我們太太有事。”
“知道了,”溫華讓人抓了把錢給她;“瞧你這一頭汗,話既然已經傳到,回去就走慢些。”
小丫鬟領了賞錢,福身謝過退了出去。
溫華轉身往回走,打了個哈欠,“得了,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日頭不錯,昨兒有沒曬完的今天繼續曬。”
顏恕這一走,她竟輕鬆起來,也不用考慮吃什麼喝什麼,更不用琢磨該怎樣度過和顏恕在一起的時間,除了每天按時晨昏定省,其餘的時間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竟有些回到前世寒暑假的滋味了。
春日的陽光透過窗紙溫溫柔柔的灑進屋裡,梅瓶裡插著的那支迎春花正在怒放,溫華決定給顏恕寫信。
鋪開文房用具,往硯臺上滴了幾滴水,捏著半塊墨錠細細的研了一刻鐘,攤開一張裁得整齊的雪白的連史紙,提筆蘸墨,用小狼毫寫的端端正正的小楷,略有些秀氣,內容無非是囑咐些飲食衣裳,又講了講這兩天家裡發生的事。
“……春捂秋凍,萬不可過早減了衣裳……園子裡的花都開了,不知書院怎樣?……這兩日二老爺又納了一名美妾,我在園中遇見了一回,齊人之福未必是好享受……肉鬆比家裡常吃的略鹹些,酥餅不要放久了……”
書院清苦,雖然束脩花費頗高,卻決不許學生們胡亂混日子,每日都有嚴格的作息時間,課業也重,飯食上也沒太多花樣,顛來倒去不過是那幾樣菜式,顏恕偶爾也會像那些家中富裕的學子般在山下的飯館裡點餐,然而那到底不是過日子的常態,便常常捎帶些食材去書院,原先溫華未嫁時,都是給平羽多多的預備,顏恕和楚濂就經常帶著酒肉去他那裡蹭吃蹭喝。
待寫完了,溫華卻沒有將信送出去,顏恕才走了兩三天就寄信,讓人看見了怕是要笑話。
她在信的末尾寫上日期,打算等過幾天再送去,沒準兒到時候還能再多寫兩張呢。
把信紙收好,鎖進書桌的抽屜裡,百無聊賴的撥了幾下琴絃,看了會兒琴譜,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一連兩三天都是這麼過的,她終於坐不住了,似乎顏恕一走,就把她的心思也帶走了,前前後後轉了幾圈也沒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她決定還是每天去大奶奶那裡打發時間,哪怕看著大奶奶處理家務,也比如今這日子充實得多。
大奶奶卻不許她去,“我聽三嬸嬸說了,你如今的身子可得保重,這時節一不小心就容易受涼生病,我那裡又人來人往的,你還是給我老實些,穩穩妥妥的捱過頭三個月再說。”
溫華臉上就有些燒,半天才哼唧了一句,“大夫也沒說準是不是呢……”
大奶奶瞪了她一眼,“不管怎麼樣,老實待著。”
說著,又不放心,叮囑雁竹,“給我好好守著你們奶奶,不許她動針線,看書寫字也不許太過,這會兒是宜靜不宜動,做得好,回頭我有大賞,做的不好,哪怕你們奶奶攔著,我也要罰你。”
溫華只好回去了。
二奶奶笑道,“看這可憐的,恐怕是在屋裡待膩了呢。”
大奶奶道,“她這會兒可是累不得,不然叫幾個小的去陪陪她也成,我也是怕她年紀小不在意,才拘著她。”
“知道——”二奶奶打趣,“可見你是親嫂子。”
雁竹因為有大奶奶的那句“宜靜不宜動”的囑咐,生怕溫華有什麼不妥,針線筐子都藏了起來,就連下地走動也至少有一人在旁扶著,這嚴陣以待的陣勢直讓溫華嘆氣,她只好坐在炕上看書、寫信,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順便重點提了一下她現在的待遇,兩三天的工夫就攢了十幾張信紙,有時候坐累了,就直接往後一躺閉眼睡覺——現在天氣暖和了,按說火炕就不會再像深冬時燒得那樣熱了,可她這兒不,依然燒得熱燙燙的,炕燒得熱,在屋裡就只需穿件薄夾衣,有時候睡醒了就是一身的汗。
顏恕的回信裡肉麻兮兮的說了一番類似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類的話,而後就是囑咐她乖乖聽話,等休沐的時候他給她帶好吃的回來等等,就這麼點話題,竟也寫了七八張紙,溫華捧著信笑一會兒樂一會兒,反覆看了好幾遍。
結果沒過兩天,永寧坊就派人來了,來給她送了好多吃的用的,來人是大嫂盧氏的陪嫁婆子,倒把溫華嚇了一跳,以為家裡有什麼事,那婆子是盧氏信重之人,說話也很有分寸,溫華聽了她說的,才知道原來是三哥平羽從書院傳信回來,說妹妹有了喜信,讓家裡留意著顏家的訊息。
宋氏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