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買倒賣官糧,以好充次,將倉中稻米以“陳糧”低價售給各燒鍋莊,再在新糧上市之際,用官府的名義,大量低價徵收民間餘糧,賺取差價,牟取高額利潤。
因此,在朝中沒有強有力的後臺,是絕對經營不了燒鍋莊的。
不止朝中大員參了一腳,就連宮中的娘娘,也不乏染指其中,坐得乾股的。
若在豐年,也算無傷大雅,可今年大旱,糧食大幅減產已成定局。
他掌神機營,訊息來得比別人快。
臨安周邊三郡,五省,二十幾個縣市,近幾日已經有小規模的蝗蟲湧現。萬一不幸,杜蘅的預言果然成真,旱災之後是蝗災,則秋糧鬧不好會顆粒無收。
富戶一般都存糧,支撐個一年半載尚且無虞。百姓家無餘糧,完全指望著秋糧。
可恨那些官員,明知旱情嚴重,仍然不顧大局,各地官倉基本賣空。一旦災情暴發,官府就算想要開倉放糧也是無糧可放!不知多少人將流離失所,曝屍荒野。
一個鬧得不好,就會引發民變。
臨安外的,他鞭長莫及,但至少臨安周邊縣市,以及臨安府的官糧,不能再任其落到燒鍋莊的手裡。
杜蘅的提議,與他不謀而合,購糧,不過順水推舟而已。
“胡鬧!”蕭乾叱道:“神機營只負責監察百官,收集情報,彙集後交由皇上聖裁!偏你妄揣聖意,越俎代皰!”
石南哂然一笑:“在商言商,既然大家都做糧食買賣,沒道理我石南就做不得?”
“神機營行事向來低調,現在這麼一鬧,站在了風口浪尖,到時成了眾矢之的,看你如何收場?”
朝中各勢力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他突然橫插一槓,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石南漫不經心:“有老頭子罩著,怕什麼?大不了把他推出去,有本事就舉旗造反,弒君攥位去!”
“胡說八道!”蕭乾肺都要氣炸:“這種話也是隨便亂說的?你就不怕誅九族!”
石南皮笑肉不笑:“那也得我有九族才行!”
“你!”蕭乾瞪著他,忽地彎下腰,迸出一連串急而粗重的咳喘之聲:“咳咳咳~”
“王爺!”蕭昆從暗處出來。
又是忙著拍背,又是倒了水給他喝,又是遞帕子給他擦嘴,忙個不停。
石南默默望著他,目光深幽,身子挺拔。
蕭乾好容易緩過勁來:“這件事就算了。別院裡失蹤的刺客,又是怎麼回事?”
石南裝傻:“你派了刺客去別院嗎?我不知道。”
“別跟我裝!”蕭乾板著臉:“除了你,還有什麼人敢動他們?又有誰有這個本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殺了還是關了?”蕭乾皺了眉。
石南雙手環胸,撇得一乾二淨:“又不是我派的,怎麼知道是生還是死?”
蕭乾恨得直咬牙,偏又做不到不管他:“若是殺了就算了,如果只是關押,勸你趕緊處理乾淨了,千萬別留蛛絲螞跡,以免惹禍上身。”
石南心中一緊,站直了身子,目光利若鷹隼:“這麼說,真是老頭子的意思?”
果然不出所料,杜葒的背後,是皇上!
幸好當時覺得不妥,讓和三攔了一下,留了杜葒一條命。不然……
蕭乾含糊其詞:“這事你別管了,記住我的話,離姓杜的小丫頭遠點。”
“杜謙只是一個太醫,老頭子為什麼惦記著他?居然還越過我,親自下令?”石南摸著下巴,低喃。
就算顧洐之真有謀反之心,他已經死了八年,顧氏也已去世,顧家等於已經滅了門,老頭子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難道,他惦記著的,是顧家的那把金鑰匙?
所以,才會一直盯著杜家,甚至在背後推波助瀾。
蕭乾狠狠剜他一眼:“聖上目光如炬,就你那點小心思,還想瞞天過海?”
“這是兩回事,你少混為一談。”石南冷哧:“再者,我光明正大地喜歡阿蘅,根本就沒打算瞞!”
蕭乾氣得鬍子直翹:“跟你說了這半天,全當了耳邊風!”
為了幫那丫頭收回家產,臭小子竟然利用職權,擅自扣押了所有江南運送綢緞的船隻,造成京中布價飈升!
聯合千金坊大掌櫃,巧設騙局,引杜誠入彀,弄得杜家傾家蕩產!
逼得杜氏兄弟走投無路,上門求助時,再裝出一副熱心助人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