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能聽見磨後槽牙的聲音,可見已氣到咬牙切齒。
等若素髮。洩完畢,他才輕鬆介面,“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
那邊女孩子啞聲幾秒,然後報出地鐵站名稱。“你要給我送錢?”
不是不懷疑的。
安亦哲道地忍不住笑起來,“今天沒帶那麼多現金。”
在若素暴走之前,他端肅語氣,“今天請你吃飯,既感謝你那天助人為樂,也為自己沒能及時履約致歉。”
彼端若素不曉得咕噥些什麼,總算火氣微熄。“我在地鐵出口。”
“好,我大約二十分鐘後到。”
安亦哲收線,自辦公桌後起身,頎長身形,充滿張力,隱約似行走在水泥森林中的獵豹,優雅,冷靜,並且——危險。
10。吃人嘴短
看見安亦哲的車,若素自覺自發,小跑步過去,拉開門上車。
安亦哲有些少錯愕,隨即恍然。
五萬在手,如同拿捏著若素的命門,所以她向現實低頭,垂眉順目。
車窗上的深色貼膜隔絕外間的視線,若素在拉上車門的瞬間,瞪向安亦哲。
安亦哲清咳一聲,舉起兩隻手,做投降狀。
若素不知多想掄起揹包,砸爆他的頭,但是形勢比人強,她如今為了錢,除開還豁不出去出賣自己的肉。身,亦或鋌而走險作奸犯科以外,再沒有什麼不能做的了。
若素的手在揹包帶上捏緊,放鬆,放鬆,捏緊,終是沒有采取任何舉措。
安亦哲洞若觀火,心下澀然。
他倒寧願若素撒潑,拳打腳踢,至少有年輕女郎應有的活力,總好過這沉靜啞忍如一讕死水的狀態。
四年前,監控錄象裡,那個活潑開朗笑容燦爛的女孩子,審訊室裡,蜷縮成一團彷徨無助的女孩子,和眼前這個蒼白纖瘦伏低做小的女孩子,重疊交織在一處,讓安亦哲喟然。
他發動引擎,“想吃什麼?”
“不辣的就好。”若素靠在車座上,從揹包裡摸出中古型號手機,給媽媽打電話,“媽,我單位裡有點事情,晚點回來……你吃過飯了沒有?……不用等我……嗯……我會盡早回去,有事打我電話……媽媽再見。”
結束通話電話,若素看見安亦哲雖然專心駕駛,但是嘴角有似笑非笑的紋路,胸中一口惡氣忽然湧上來。
若素咧一個假笑,“安副市長,讓你見笑了。家母四年前一時受不了打擊,中風癱瘓至今,格外依賴家人。我回去得晚一些,她都要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