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因皇帝的姐妹才會被封為長公主,因此十三被她的遠大理想噎得一愣,眼神一暗,向她額上一推,淡淡道,“若是老七做皇帝,讓他封你做長公主吧。”
“照你這個小氣勁兒,還真沒準兒。”滔滔嘟囔一句,說完又覺不妥。玩笑歸玩笑,現在宮裡宮外為著他三個哪個能做太子已是明裡暗裡較著勁,只不過明面兒上看不出來罷了。
十一還好,畢竟與十三是親兄弟,因此處處替十三週全,老七便不同,因他的養母是張昭儀,深得皇上寵愛,所以饒是十三穩重聰穎,但老七封太子的呼聲還是最高。
十三和滔滔一壁走一壁說著閒話,路兩旁繁花似錦,綠柳如煙,花間粉蝶飛舞,樹上鳥囀鶯啼,滔滔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時衝十三咧嘴一笑,十三隻靜靜含笑看著她,偶爾答個一兩句,間或輕輕替她拂去肩頭的落葉殘花。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小撕一把~~
☆、第七章 交鋒(一)
且說皇后彼時正在福寧殿等著與皇上商議去金明池‘開池’事宜,忽見皇上急匆匆走進來,便上前行了禮。
司衣見狀趕上來要替皇上更衣換常服,不想皇上擺擺手,說道,“去請梳頭夫人。”邊說邊將皇冠摘下來塞到司衣手裡。不多時,楊司飾奉命趕來,將皇上頭髮打散,輕輕梳篦,不時在頭頂各處穴位按壓一下,片刻皇上才輕舒一口氣,閉目向後靠著椅背休息。
皇后見皇上眉頭微皺,便小心問道,“官家為何此時梳頭?”皇上嘆了口氣,將眼睛微微睜開,自袖子裡取出來一張奏疏,遞給皇后道,“你看看。方才臺諫官又來上疏,拉著朕絮叨這半日,煩的朕頭疼,朕去資善堂剛轉了一下,便覺得頭疼不止。”
皇后展開奏疏,細細看去,原來是朝中諫官上奏,認為最近連下幾場雨是宮中陰氣太盛之故,因此上疏請皇上裁減嬪妃宮娥的人數。皇后心知皇上歷來最忌憚臺諫官上疏,且相信天象啟示,一般有諫必遵,此刻便不答言,只低頭暗暗思索。
楊司飾因梳頭得力,素日甚得皇上歡心,便笑問,“官家,那奏疏上說些什麼?”皇上便將奏疏內容說與她聽。此時楊司飾已將皇上頭髮篦通,聞言不以為意,又說道,“那些御史也真是的,自家多的是歌姬舞女。官家身邊不過就幾個人,他們就大喊‘陰氣太盛’,要求裁減,難道只許他們自己逍遙快活才成?”
紫檀桌上銅鏡裡倒映出皇上微眯雙眼的面容,平靜不見一絲波瀾。皇后知曉皇上這幅神情已是有些不悅,若是換做別人,她早就出言岔開話題。因這楊司飾是張昭儀安排在皇上身邊的心腹,素日張昭儀深得皇上寵愛,連她這個皇后都不放在眼裡,屢屢冒犯,所以並不做聲,只靜觀其變。
楊司飾見皇上不答言,便撒嬌問道,“官家,那些大臣的意見必須要執行嗎?”皇上語氣平淡,彷彿在嘮家常,說一件極平常的事一樣,道,“臺諫之言,豈敢不遵?”司飾為皇上梳頭已有一年之久,也因此得幸,聖寵優渥,便發了小性子,後退一步行禮道,“若官家執意如此,那就從奴家開始發落好了!”
皇上頭髮還未束起,聽她如此說,面上已變了顏色,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吩咐道,“傳司薄來。”司薄是宮中掌管妃嬪侍女名冊的女官。那楊司飾一聽,知道皇上動了怒,已是騎虎難下,想要上前求情。此刻皇后向身邊都知張茂則使個眼神。那張都知是何等精明人物,立刻喚了人來將楊司飾按住,不許她掙扎。
皇后想到此事恐怕不多時便會傳遍宮禁,到時張昭儀過來撒撒嬌保不齊皇上會心軟放人,便行了禮,說道,“陛下英明,從諫如流乃立國之本。然宮娥多是各宮娘子選薦,保不齊會有人求情。妾以為此事關乎國事,需陛下親自定奪才好。”
皇上盛怒中,聞聽此言點點頭,說道,“皇后帶人守住福寧殿,一個人都不許放進來,等選定的人離宮才許解禁。”皇后聽命,示意張茂則將楊司飾捂了嘴帶下去,又出殿門叫了侍衛將到福寧殿的必經之路守的如鐵桶一般。
果不其然,不多時,一個吊梢眉,秋水眼,體格柔媚風流,約摸二十來歲的娘子,扶著侍女的手急急走過來。
她見皇后親自帶侍衛在路上守著,也不行禮,劈頭便說道,“真是稀罕事,竟然勞動皇后娘娘大駕,親自帶人守著。”
楊司飾見她來了,拼命甩頭掙脫嘴上的手,喊道,“張娘子救救奴家。”張茂則是皇后身邊的老人,見狀上前來,用絹子滿滿將她嘴塞上,又將她身子掰過去,背對著張昭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