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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入秋,但將近午時,驕陽當空下,仍是酷熱難耐。十三身著戎裝密不透風,熱的面上紫漲,抬手要摘頭盔,發現鐵皮已被曬得燙手,只得作罷,強忍著向營地行去。
一行人好容易回到軍帳,他見主帳前停了幾匹好馬,進帳一看,竟然是樞密副使文彥博,正在跟十一說話。文彥博見到十三,忙上來見過禮。
十三略歇一歇,將頭盔取下來交給侍衛,顧不上喝茶,便詫異問道,“文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文彥博拱手道,“殿下,官家已收到您的戰報,命下官前來相助。”說罷又點到為止道,“官家准許下官可以直奏御前。”
十三明白,他隱晦的向皇上提起奏章流轉過程繁瑣,恐誤了上報時機,想來官家也是有些起疑了,如此一來,便不用再過樞密院。十三點點頭,向文彥博一笑。
侍衛捧上茶來,十三飲了幾口,便領文彥博到地圖前,說道,“文大人請看,這些日子我已親自勘察過,貝州城中間高四周低,北城地勢開闊,還有機會集結重兵攻打,南城是掛形地域,易守難攻。”邊說邊一一指與他看。
文彥博見十三年歲雖小,但幾句話下來,深有見地,便謙虛問道,“不知二位殿下有何見地?”十一併不開口,將手背在身後,只看著十三。
文彥博見此情形,心下了然,便也看向十三。十三道,“我與十一殿下來之前,明鎬將軍已從北城攻過兩次,叛軍首領十分狡詐,不肯出城作戰。再者叛軍糧草充足,採取圍城的方式不僅消消磨我軍將士銳氣,且久不能平叛必損我大宋威嚴。”說罷一頓,看向文彥博。
文彥博略皺眉一思索,又仔細向地圖上研究一番,片刻看向十三,二人相視一笑,一齊說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十三說道,“明副將組織過兩次攻城,一次在城牆外建了一道曲牆,準備登牆與守城叛軍作戰,不想曲牆被叛軍燒燬,登城失敗;第二次半夜用雲梯爬牆,本來幾乎要成功,不想城內忽然衝出上百頭犛牛,牛尾上燃著明火,將城外接應的隊伍衝散,又以失敗告終。”
十三指著地圖繼續說道“所以這次我準備將部分軍隊集結在北城門外,不時做攻城之狀,吸引叛軍注意,再暗暗派人在南城門外挖地道通向城內。”
他見文彥博點頭贊同,又繼續說道,“地道挖成之日,北門士兵先攻,吸引叛軍兵力,這時派精兵從地道內入城,從城牆上垂下雲梯接應南城士兵,裡應外合,爭取將叛軍一舉殲滅。若叛軍再放牛,咱們派騎兵手持長矛猛戳牛鼻子,打亂犛牛陣型即可。”
眾將領聽了,連連稱妙,文彥博心下暗暗稱奇。當下十三又將細節一一吩咐下去,直到夜深眾將才漸漸散了,只剩下十一、十三和文彥博。
文彥博見帳中並無他人,猶豫了一下,終是問道,“十三殿下,下官久聞軍中將士最是欺生,若是新來主帥,底下軍士多有不從者,可下官見您方才令行禁止,深覺詫異。”又道,“尤其二位殿下,貴為皇子,只怕眾將士不過以為是皇上派來走個過場,回宮後好加官進爵而已。”
十三將手背到身後,微微一笑。十一笑道,“不錯,以前也有人這樣想,且在十三組織佯攻時好大喜功,違抗軍令,導致攻城士兵傷亡慘重。”
文彥博眉頭微皺,繼續問道,“那殿下如何處理這位將領呢?”
十三轉身向賬外行去,待到門口時,方丟過來一個字,“殺!”文彥博聞言,定定望著灰綠帳門,心下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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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十三正在對著地圖做最後準備,明鎬進帳回道“啟稟殿下,各處都準備好了。”
十三點點頭,胸中一陣激盪,道“好,吩咐下去,按計劃作戰,務必嚴格遵守號令,違者軍法處置,攻城成功後論功行賞。”明鎬傾身答道“是”。十三又道“叛軍首領要捉活的。”明鎬道“是”,見十三沒吩咐了才行禮告退。
十三一身戎裝,英姿颯爽,與明鎬帶領磅礴大軍兵臨貝州城下。
城牆上叛軍首領王則見了,很是不屑,指著叫罵道“你們還有膽前來送死嗎?”
十三並不與他們做口舌之爭,沉著冷靜一揮手,鼓聲號角聲響起,明鎬帶領一眾兵士向北城牆發起攻擊。後排幾隊士兵推了投石車出來,向城牆上猛投巨石,幾排弓箭手在大盾的掩護下輪流射箭。
此時十一正和文彥博在南城安排精兵從地道進入。
那王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