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水,忙將畫軸交到皇上手裡,從小几上端了晾好的茶來奉予皇上,自己也倒一盞吃了。
滔滔又將卷軸接過來,忽見皇上方才看的奏章中,有一本正是十三的字跡,攤開放在御案上,她一眼望過去,立時便痴了,翻來覆去只有最後那幾個字,“不日將歸”。
滔滔只覺得身上熱起來,迫不及待想回坤寧殿,十三定有書信送過去了。如此一想,不由覺得焦躁起來,方才那盞茶竟是白喝了,身上越發熱起來。
忽見皇上瞅了她兩眼,神色奇怪。滔滔不禁赧然,想是方才自己只顧著胡思亂想,又失儀了,想到這上頭,連耳根都有些泛紅。她膚色本就白皙,耳根處更是近乎透明,如此一來,幾乎連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分外惹人憐愛。
過了許久,滔滔方才抬頭,卻見皇上依然盯著她,不停在自己面上打量,忽然情不自禁也望過去,見皇上儒雅中帶著一絲天家威嚴,眉眼清俊,並不見歲月的痕跡,一時竟看呆了,忘了忌諱,直勾勾與他對視。不知何時,殿內已空無一人,滔滔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片刻還是皇上先回過神來,呼吸略有些紊亂,道,“不看了,先收起來吧。”說罷動手將畫一卷。
滔滔聞言,立時尷尬得面紅耳赤,自己方才這半日竟是胡思亂想什麼呢!忙也反方向一卷,兩下里同時用力,不免手忙腳亂。她一個拿不穩,畫軸掉下去,碰到御案上自己放的定窯白瓷茶盅上,那蓋子“咣噹”一聲在案上轉了幾圈便向地上落去。
滔滔見狀,忙伸手去接,皇上也伸手過來,不想一把握在她手上。滔滔只覺得手被握住,皇上的手寬厚溫軟,熱的發燙,一點點從他手上傳到自己手上。滔滔明知應立刻抽出來,方向外用了一絲力,便覺得皇上手一收,將自己握得更緊。
滔滔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身上也麻起來,彷彿……彷彿被十三擄上馬那次一般,只覺得心跳加快,手心也出了一層汗,不再掙扎,低低喚道,“官家”,聲音竟帶了幾絲嫵媚旖旎。
皇上聞言呼吸越發粗重,眼神炙熱似火般落在滔滔面上,喉中響了幾響,將滔滔向懷中一拽。
“陛下”,氣氛正纏綿時,忽聽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喚道,皇上回過神來,猛得一鬆,坐直身子,心煩意亂向地上一看,見是徐姑娘,啞聲問道,“何事?”頗有些不耐煩。
滔滔被徐姑娘一驚動,也無瑕思索為何她能透過侍衛,無人通傳便到了御前,只覺得身上越發熱起來,被皇上一握連帶著腿也覺得發軟,拼著最後一絲理智,摸索著走出欽明殿。
出了欽明殿剛走幾十步,便靠著樹身,張嘴不住喘息,只覺得心突突跳個不停,汗也似水一般出了一層又一層,衣服黏在身上分外難受。
遠遠的老七向欽明殿走來,見都已有些秋意了,滔滔還是一頭的汗,忙上前扶住她,詫異問道,“滔滔,你這是怎麼了?”滔滔面上帶著潤溼的泅紅,媚眼如絲看向老七,也不答話。
老七見她這幅模樣,拽了她的手一摸,只覺得手心很燙,又一摸她額頭,更覺燙得驚人,道,“別是發熱了吧。”
滔滔正燥熱不已,被老七觸手一摸,只覺得燥熱微解,便湊上來,將額頭靠在他脖頸間,立覺清涼好些,道,“好熱……”說罷更向老七懷裡蹭去。
老七這才發覺異常,低頭向她面上打量一通,咬牙怒道,“這是誰使出來的下作手段!”罵完想到這是在欽明殿附近,滔滔又在御前當值,頓時驚得渾身冰涼,不敢再想。
滔滔將胳膊繞在老七脖頸上,不停磨蹭,片刻竟將唇湊上去親他下巴。老七通身一僵,低頭見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此刻妙目如絲,櫻唇嫣紅,柔若無骨偎在自己懷裡,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
老七呼吸急促,目不轉睛盯著滔滔,雙手將她越摟越緊,臉也越湊越近,忽然想到此刻若是親上去,滔滔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原諒自己,思及此,猶豫片刻,狠心將她胳膊拽下來,半扶半抱向坤寧殿走去。
到了坤寧殿,他躲著皇后悄悄進了偏殿。侍墨見狀一驚,忙上前接過來,問道,“郡主這是怎麼了?”
老七將滔滔交予侍墨,囑咐道,“別讓你們郡主出門,多給她喝水,擰個冷毛巾來給她敷敷額。”說罷轉身便走,臨出門又囑咐一遍,“千萬別讓她出去,可明白了?”
侍墨雲裡霧裡,見老七一臉嚴肅,連連點頭,緊著叫知畫上來一起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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