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狡辯?吏部是兵部的從屬?沈懷良說安什麼人就安什麼人,沈懷良說貶人就貶人。他是吏部尚書還是我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謝金泠把桌子拍得直響,那官員縮了縮肩膀,退到後面去了。
“說了多少遍官吏的考核至關重要,絕對不能馬虎。擬定十項考評標準便要嚴格執行,把紫色那份文書撿起來。”謝金泠伸手指著地上一份紫色的文書,離得近的那個官員連忙撿起來,戰戰兢兢地遞給他。
“這官員只考核了五項,憑什麼給優?”謝金泠翻開給眾官員看,趙周小聲道:“因為這個官員是沈尚書族兄的兒子……”
其它幾個官員都瞪向趙周,殺氣騰騰,趙周連忙閉嘴。
“哦,原來又是沈家。”謝金泠坐下來,環看眾人,“我瞧著,你們都很想去兵部做事,是吧?”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眾人連連擺手。
“給我把這些文書全部拿回去修正!所有在籍官吏不管後臺有多硬,全部按照考核標準來評估!記住,若被我知道有人徇私舞弊,或是貪贓枉法,我親手送他去大理寺,絕不留情!”謝金泠吼完,眾人忙七手八腳地把文書撿起來,也顧不上行禮就奔出去了。
趙周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只能苦著臉站在原地。
“趙周。”謝金泠喚道。
趙周乖乖上前:“大人有什麼吩咐?”
嚴格來說,謝金泠長得並不算十分英俊,只能算清秀儒雅,乍然看去,就像一個飽學之士。他的目光沉靜,卻有一種能穿透人心的睿智,立於朝堂之上時,更有憑一人之力壓百官的氣勢。
“趙周,還記得當時我提你進吏部的時候,送你的八個字嗎?”
“下官不敢忘。大人贈的八個字是:兩袖清風,一身正氣。”趙周聲音不大,回答得卻很堅定。
謝金泠看著眼前仍顯稚嫩的年輕人說:“你我同樣出身庶民,身上沒有那些出身世家官員的利益牽扯,這樣才能真正地為百姓發聲。我必定為更多庶民能夠站在朝堂上而努力,而你一定不要忘了初心。”
趙周嘴唇輕顫,跪在地上:“大人放心。趙周在此立誓,將來一定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絕不敢給大人蒙羞。”
謝金泠臉上露出些許笑容,抬手讓他起來:“益州災情已經花了國庫不少銀子,北邊又不太平啊。早上李尚書還跟我抱怨,國庫很有些吃緊。”
“大人!下官願意說服父親捐出黃金五百兩!”趙周拱手道。
謝金泠若有所思:“五百兩……嗯……”
“下官,下官說服家父還有族親捐一千兩!”趙周慷慨激昂。
謝金泠立刻笑道:“好,此事就交給你去辦。速去速回。”
“是!”趙周幾乎是小跑出去。
不過一會兒,有人直接推門進來。謝金泠頭也不抬:“整個興慶宮,敢不敲門進我這來的人,也只有木十一了。”
換裝為木十一的蘭君嘿嘿一笑,坐在椅子上:“師傅果然聰明。”
謝金泠把茶具隨意往前一推:“自己倒茶喝。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找我,是為那天賢妃去找你的事?”
“師傅英明。”蘭君也不瞞他,便把賢妃所言全都說出來。
謝金泠似笑非笑地說:“你擺了衛王一道,賢妃娘娘是公報私仇來了。”
“師傅,你快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嫁給沈毅。”
謝金泠擱筆在案:“我的確有一計。晚些時候我向皇上進言,先帝忌辰將至,皇室應派成員前往帝陵持齋祭祀。這樣你便有名目離宮,婚事也可暫時擱置。”
蘭君驚訝道:“有名目離宮?師傅的意思,不讓我真的去帝陵?”
謝金泠沉吟道:“的確。我要你離宮,往北邊走,去北五州。”
蘭君不解:“可北邊燕州那一帶,不是很多匪盜,還要起戰事嗎?剛才我遇見趙周,他說可能馬上要打戰了。”
“撒莫兒要反,只是遲早,但眼下還沒有擺到明面上,我需要你去雲州辦一件事。在雲州當地,有一王姓,富甲一方。若能說服他們跟朝廷合作,能免邊境百姓少受戰爭之苦。”
“雲州……王氏……”蘭君喃喃地念著,忍不住問道:“可是為什麼是我?我與他們素不相識,又不懂打戰,怎麼說服王家的人?”
謝金泠笑著看向她,目光通透:“我想你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因為當年雲澤城外遇到的那個人,就在那裡。”
蘭君震驚,聲線因為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