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還想再說一次‘搶你的婚’,但想到剛才寧舞鶴痛苦又說不出話來的表情,決定自己還是換一個委婉點的說法,“……製造既成的被侵犯的事實?”
這一句話顯然沒有比那個‘搶你的婚’來得婉轉多少,如果此刻寧舞鶴在這裡,一定能夠發現徐善然之所以能和邵勁安安穩穩的交談,只因為早在剛見面的許久之前,徐善然瞭解了邵勁完全沒有惡意只是對熟悉之人說話很容易跳脫,嘴上稍稍沒有把門之後,就直接選擇性無視對方的用詞,只關注對方要表達的意思了。
求同存異,這對她而言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為什麼你要敲暈他們?”徐善然不至於想不通楊川與徐丹青同時出現的原因,她不解的只是邵勁的行為。
“……手太快了。”邵勁將對寧舞鶴的解釋複製黏貼。
徐善然並不像寧舞鶴那樣和邵勁兩人一人一句的嘴炮著,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側的男人,靜靜想著這行為背後的含義。
結果邵勁自己先有點不自然的抓了一下臉:“其實也沒有其他什麼,確實是手太快了點……就是覺得,如果你真的需要楊川呢?”
……果然是這樣。
“我需要,你就幫我?”徐善然問。
這問話的畫風而後徐善然平常的模樣不太相符,邵勁一時有點說不好自己此刻的感覺,總之他謹慎地說:“這個我說不好。我儘可能的幫你。”
徐善然竟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幫你,而是——我儘可能地幫你。
聽了太多肝腦塗地的表忠心,或者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告白,此刻再聽見邵勁的話,竟然意外的親切。
也許是因為她知道邵勁此刻說的就是他將會做的。
也許是因為她知道邵勁將會做的遠比他此刻說的還要動聽許多。
而……
徐善然的目光轉到腳下的三個人身上。
她的目光在楊川的臉上停留得最久。
甚至不需要太多依靠前世的記憶,僅僅剛才她走過屏風前,感覺到那道灼熱又蘊含太多惡意的視線就能夠表明楊川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一個要在地位比不上他、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身上找成就感的男人,一個離死只差一步的男人。
她當然不怕。
只是透過一件意外事情而生的對比,有趣的人越發有趣,索然無味的人越發索然無味。
徐善然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但她隨即就啞然失笑。
——她早過了少女懷春的時節,一瞬間的心動不能影響她之前就做下了的決定,但天平上並不平等的兩端確確實實因為這件事情而在較輕的位置上新增了頗重的一塊砝碼。
一個男人能夠為了女人的心意放棄自己唾手可得的利益。
這個利益的獲取甚至不會讓他的道德蒙受上一丁點的陰影。
他又一次做了她根本沒有想過的事情。
她依舊沒有要改變決定的意思,但也許,她可以調整一下自己的計劃。
“邵大哥。”徐善然低聲說,“你想要開始著手處理懷恩伯了嗎?”
邵勁沒有立刻答話,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神采飛揚!
徐丹瑜是被人自宴席中叫出來的。
他跟著那並不認識的人在通幽曲徑中曲曲折折地走著,在鳥叫蟲鳴聲中一路走到盡頭,並不意外地發現了站在那裡的徐善然。
這是早有計劃的。
他在心裡默唸,他走上前,低聲的叫了一聲“妹妹”,在聽見徐善然聲音的同時,也感覺到自己手掌痙攣似的跳動。
“哥哥。”徐善然的聲音就像往常一樣那麼穩定。但這一次,在穩定之中,又有一種很淡的感覺,像是不喜不怒那樣,“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不知道妹妹的意思?”徐丹瑜裝糊塗問。
徐善然反問了句“不知道”,跟著冷笑一聲:“我的好哥哥,你不去看看自己的好姐姐和楊川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成功了!
宛若一塊大石自胸口落地,徐丹瑜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聲音反而不用偽裝就變得暗啞:“什麼……姐姐做了什麼……”
徐善然盯著徐丹瑜:“哥哥,你知道嗎?這件事情爆發出來,你的姐姐只能當楊川府裡最沒有地位的通房丫頭。她不是國公府的人,任何一個人想要殺她她都沒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