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
“還有你弟弟。”高嬋說。
“我弟弟怎麼了?”
“你剛才是在擔心你弟弟吧?我說得對不對?”
徐善然許久之後才笑起來。
她緩緩說:“你說得都不錯。我和家裡的問題,我和邵勁的問題,我弟弟的問題……”
高嬋這時還想說什麼,但徐善然輕輕擺了下手。
徐善然繼續往下說:“人和人是不同的。越多的人在一起,就有越多的不同的想法。你不能苛求所有人都理解你認同你的每一個想法行事——有些不融洽,是難以避免的。”
“可它們最後會變成無法容忍的矛盾。”高嬋說,她還是定定的,不錯眼看著徐善然,“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在那個時候,我早就離開了。”徐善然說,她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說世間的真理,因為是真理,所以就理所當然,雲淡風輕,“我要嫁人的啊,你忘記了嗎?”
高嬋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得到的答案會是這樣。
她愣了好久。
徐善然要嫁人奇怪嗎?一點不奇怪,任何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都應該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這件事情上,這本來就是天下間所有女子會走的一條路。
“——那邵勁呢?”高嬋並不放棄,“你有沒有發現,你對他十分容忍。”
“或許是吧。”徐善然說。
“你有沒有發現,你對任何一個親人——能走進你心底的人——都非常容忍。”高嬋說。
“女子不是應該如此恭順嗎?”徐善然微笑。
“但你不是。你的容忍不是順從,你的容忍是將他們都小心的收進你的羽翼下。”這一回高嬋很快介面,並且她異常堅定:她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恭順的人,一個恭順的人絕不可能做出這些事情來,更絕不可能將她從江裡撈上來,再帶回來了。
徐善然並沒有特意迴避這個問題。從和高嬋的對話開始,她就一直很認真。
現在她也認真回答:“容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世上已經沒有需要你值得你容忍的人事了。”
三個問題已經解決了兩個。
因為高嬋過度認真而有些緊繃的氣氛也微微鬆弛下來。
高嬋這回隔了好一會,才說:“那你弟弟呢?”
“你覺得我弟弟怎麼樣?”徐善然反問。
“很聰明,像個小大人。”高嬋從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