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鮮豔,不起眼的地方還有色彩的過渡,端的是個精品。
徐善然知道何氏要說什麼,便道:“是女兒自己縫的,自醒來之後好多東西都不知怎麼的就會了。”
徐善然當時是在佛前醒來的,何氏從沒有往別處去想,只自此十分虔誠,現下也是立刻連聲唸佛,又愛不釋手地將東西翻來覆去地看,剛對桂媽媽說“看來真要找個御醫來看看了”,就聽小丫頭進來,說任少爺來找太太要帖子,要下山去請慣會看眼疾的方太醫上山來給太太看眼睛。
何氏倒是一愣:“怎麼湊一塊去了?”
徐善然笑道:“可見哥哥心裡也是有孃親的。”
何氏正吩咐桂媽媽去拿名帖,聽見徐善然的話就笑了:“他也不知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見天的在我這兒為他敲邊鼓。”這時桂媽媽已經拿著東西轉了回來,何氏便說,“既然你愛和他玩,這東西你就自己帶出去了。”
徐善然一聽,說了一聲好,還真的下炕拿過名帖,往外頭走去,走到簾子前要出去時回頭看了一眼,何氏正拿著那眼罩和桂媽媽說話,一臉的歡喜。
屋外正颳著風,一出來的時候,有些利的風掛在臉上,頓時就將屋內暖融融的氣息吹了個乾淨。
但迎面感受著這冷冽的春風,徐善然反而精神一振,她擺手拒絕了小丫頭要給她披上的兔毛披風,快走兩步到了院子門口,就看見站在外頭的任成林。
任成林顯然沒有想到出來的是徐善然。
他有點驚訝的走上前一步,叫了聲“妹妹”,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畢竟在昨天的這個時候,他們不過是光有虛名,見都沒有見過三五次的義兄妹。
徐善然卻一點不見外,她跟著任成林向外走去,剛剛離了院子裡那些下人的視線,就問:“我聽說哥哥已經開始著手佈施事宜了?”
“是的。”任成林剛說了兩個字。
徐善然又問:“懷恩伯的夫人這次剛好住在我們隔壁,你們昨天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兩人不像徐善然睡得早又住得遠,都聽見了。
但一個大男人說別人院子的事情有點奇怪,任成林不由看了一下歡喜。
歡喜機靈地介面:“聽見了!昨天半夜他們院子也不知道怎麼的,本來燈都歇了又突然亮起,雖然沒有什麼聲音傳出來,但看燈亮的方向,應該是那個院子的正廳位置。”
任成林並不知道徐善然為什麼好奇這個,要說是湊熱鬧,可昨天夜裡隔壁院子也不過燈亮了一下,就算發生了什麼也捂著,沒多少熱鬧好湊。他問道:“妹妹想知道的話,要不要我去打聽一下?”
徐善然搖了搖頭,她剛才不過隨口問上一句。
邵勁,姜氏,懷恩伯。
單獨的一個都不如何,但當這三個名字湊在一起的時候,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聽聞過的一樁震驚整個京師的慘案。
懷恩伯府的庶子縱火焚家,又提著一柄單刀,在五城兵馬指揮的面前將生父嫡母並嫡兄的腦袋都砍下來。
事情傳出來之後,天下的人都在咒罵邵勁,茶館酒樓裡的博士將邵勁編進故事裡,說他生得虎背熊腰,青面獠牙,會生啖人肉,心肝脾肺腎全是烏黑黑綠油油的……
沒想到真正見了,只是一個還有些瘦弱的孩子。
幾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上後山的階梯前,徐善然停下腳步,從上向下看去,見人頭攢動,小如棗核,擠在一處不知道做些什麼。
任成林一見下頭的情景,就笑道:“都是周圍山上貧苦的百姓,他們聽說了有報酬豐厚的任務,來得都很快。”
徐善然打量一會:“別發生踐踏了。”
“不會的,少爺已經交代知客僧看好那些人,又有我們的人在旁邊看著,不會發生踐踏的。”歡喜在一旁插話,心頭卻不由納悶地想到:踐踏什麼的他們懂沒奇怪,可怎麼養在深閨的姑娘還懂得這回事?
徐善然又說:“佈施先在這裡做著,等我們下了山,就去街面上,到時候多幫助那些街面上的人。”她頓了一下,彷彿不經意地說,“會有用的。”
一旁的兩人都覺得徐善然的口氣有點兒奇怪。
而這個時候,徐善然看著身下的人,只是在想:
現在是貞弘二十一年。
距離貞弘三十七年聖上辭世徐家閤家流放,還有一十六年了。
但距離沐陽候府詛咒般的死亡,僅僅四五十日了。
墨香齋在翰林一條街中算是比較老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