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臉色都是相當沉重,“這是二哥的暗器。”李蓮花奇道:“劉如京不是死了嗎?”王忠深吸一口氣,“這就是二哥慣用的暗器。”何璋卻比他想深一層,“這是老二的暗器,卻不是出自老二的手。”李蓮花嚇了一跳,“為什麼?”何璋道:“老二使用飛羽箭已有數十年,他決計不會用機簧激發這種暗器,飛羽箭長兩寸三分,重一錢有七,這種暗器就算是童孩也擲得出去,怎會使用機簧?這射箭之人必定不善暗器。”李蓮花嘆了口氣,“這個……也有些道理……”王忠卻看著馬秀秦道:“這孩子危險得很。”何璋點頭,“不知是誰砍了老二的手臂,殺了馬黃夫婦,如今老二失蹤,馬秀秦危險,不如召集馬家堡上下,封鎖堡內各處出入口,對個人一一細查,同時可保馬秀秦安全。”王忠吁了口氣,“如果那兇手堅持要殺馬秀秦,咱們也可甕中捉鱉。”李蓮花連連稱是,突然問了一句,“如果兇手是劉如京的鬼魂呢?”王忠和何璋都是一怔,李蓮花已接下去喃喃自語,“萬萬不可能、萬萬不可能……”兩人面面相覷,這位江湖神醫怕鬼之色溢之顏表,兩人心下皺眉,何璋淡淡的道:“聽說李神醫身體有恙,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李蓮花如蒙大赦,回身一腳踩出門檻,才想起客氣道:“在下偶感風寒,還是回房休息了。”
李蓮花一溜煙跑了,王忠已忍不住道:“此人神醫之名江湖流傳,不料本人如此膽小荒唐……”何璋哼了一聲,“據我江湖眼線所報,李蓮花號稱能起死回生,其實不過欺世盜名,被他從閻羅王那裡救回來的施文絕和賀蘭鐵都是他密友,那兩人根本就是詐死而已,世上絕無人真能起死回生。此人欺世盜名,貪生怕死不學無術,待馬家堡事了,我定要親手把此人交到‘佛彼白石’受些懲罰。”
何璋既然是“捕花二青天”心腹,他的話自然極有分量,馬家堡很快關閉四處出口,各人在房中待命。何璋帶領馬黃的幾名徒弟自房間一一搜去,除了搜出一些僕人偷竊的財物,婢女偷情的信箋以及懶得換洗壓在床板底下的一些臭襪臭褲衩之外,各人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當夜堡內各人不準四處走動,庭院之中寂靜異常,何璋親自巡邏,馬家堡內逢有風吹草動,他必趕去一看究竟。
一夜無聲無息,似乎平靜得很。
李蓮花在自己房裡睡覺,這一夜天氣涼爽,吵架賭博之聲又少,他睡得十分舒暢,正夢到老鼠和蝸牛打架未果,約了兩年十個月之後再來……突然被人一陣搖晃嚇得他坐起身來,“有鬼……”睜開眼卻是王忠,只見他臉色慘白,滿頭是汗,“李蓮花!快起來,何璋受人暗算昏迷不醒,你可能救他?”
李蓮花大吃一驚——他是真的大吃一驚,何璋的武功在“四虎銀槍”之中名列第一,在“捕花二青天”手下多年,決計是辦案經驗豐富,目光如炬的主,更何況何璋本身性格冷漠沉穩,多疑且不好奇,他居然也會受人暗算?這馬家堡中隱藏的殺手……顯然比他想象的更為神通廣大……“何璋怎麼了?”王忠一把將他從床上提起,大步奔向客房,不顧馬家堡中人紛紛側目,將李蓮花丟進何璋房裡,“我半夜還和他分頭巡查,早上巡到花園,突然看見他倒在地上,全身火燙,兩隻眼睛還睜著,卻說不出話來了。”李蓮花在何璋身上一摸,“王忠!出去。”王忠愕然,只見李蓮花抿起了嘴唇,“出去!”他尚未領悟過來,人不知為何已出了房門,只聽李蓮花“碰”的一聲關起門窗,已把自己和何璋鎖在裡面。
臉色冷漠的李蓮花,真的很像門主。王忠呆呆的站在門口,腦子裡一時空白,等到他想起不知李蓮花把他趕出來在裡面做什麼,舉手想推門的時候,卻出乎意料的不敢推了。李蓮花,何璋所說欺世盜名的江湖神醫,到底是能救人、或是不能救人?他把他趕出來做什麼——難道他的救命之術是不可告人的?又倘或是真的有獨門秘術,不肯給人看見?
房門緊閉。
裡面寂靜無聲。
三 牙印
過了一盞茶時分,房門就已開了,王忠往裡一探,只見何璋的臉色已有些紅潤,李蓮花手忙腳亂的正在收拾一些什麼銀針、藥瓶之類的東西,王忠本是個直性子,這時卻從心裡冒出一個疑問:房裡沒有食水,他那許多藥瓶裡的藥,難道都是外敷的不成?何璋身上卻沒有傷口啊!這疑問一閃而逝,他問:“三哥怎麼了?”李蓮花嘆了口氣,“他中了一種絕世奇毒。”王忠忍不住問:“究竟是什麼毒?”李蓮花卻調轉話題道:“他的氣血已通,只是餘毒未清,可能要過幾天才會醒來。”王忠咬牙切齒,“到底是誰!竟然能暗算到三哥頭上!我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