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怎麼可能這麼不仔細,將馬匹拴在門外像是要故意引起人的注意似的。他本著推門就開打的準備,卻不想竟然只看到了打鬥殘局。
“你家養馬?”
那人一愣,一拍大腿,“我小戶人家,哪裡有什麼閒錢去養馬!我又不是江湖人,養了馬也不會騎啊!”
白易轉頭望了依舊蹲在原地不敢動的婦人一眼,如果真是這樣,那馬匹定然是前一撥人留下的,只是事出突然,沒有被牽走。
“你家後門在哪裡?”
如果另一撥人走前門來的,來勢洶洶,馬匹不可能不受到驚嚇發出嘶吼,而那行人就可能因此而傷了那馬匹,但那馬匹卻毫髮無損。且不說如此,那兩匹馬是上好的良馬,毛色純正,是從漠北引過來的,沒有明明有時間卻不把這兩匹良駒牽走的道理。
白易跟著他來到後門,站在後門看了一會兒,那車轅痕跡分成兩路,往兩個方向走,更是沒道理了。
這一行人根本沒有混淆視聽的必要,首先他們人多勢眾,根本不怕別人追上來,再者看著車轅痕跡的深淺程度,明顯是同一輛車,一輛車來回跑,浪費時間。
那漢子見白易沒有說話,只顧著看那痕跡,好奇道:“大俠,你為何盯著路看?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啊?”
白易餘光掃過那個人的手,左手第四指下部關節與大拇指指跟下方有厚厚的繭子。
“隨便看看而已,也沒什麼要緊的。”
他說完就往裡走了兩步。
打量了下院子,依舊看見那婦人在哭哭啼啼。
“夫人好像受了驚嚇,不要緊吧?”
那人拍了下頭,“唉,讓大俠見笑了!內人沒見過這麼大場面,被嚇住了!沒事兒沒事兒!”
院子裡有棵很大的刺槐,茂密的樹蔭,篩出細細密密的月光落在地上,投下一個一個白色的亮點,如星雲棋佈。
白易從袖口中拿了一錠銀子給他,“拿著,看你家境不富裕,這次怕是損失很多,先救救急吧。”
那人感激涕零的接過,“謝謝大俠出手相助!”
白易一眼掃過他的右手,微微勾起唇角,“這幾年收成不好,衙門又增加了賦稅,你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吧?”
那人明顯的一愣,“是啊是啊,這日子可苦著呢,每日早出晚歸的沒個消停,種的糧食也不是自己的!”
白易在院子裡四處走了走,院子裡一個偌大的水缸蓋得嚴嚴實實。
那漢子跟過來,圍著白易轉圈圈,卻不料白易一劍橫在他項上,收斂了笑容,冷道:“說!蘇渺在哪兒!”
那人一愣,瞧著那明晃晃的劍鋒,“什、什麼?”
白易將劍鋒推進幾分,“你們把人弄到哪裡去了?交出來,饒你不死。”
那人更加不解,哆嗦著道:“大俠、大俠你可不要冤枉人!我可跟那些強盜沒關係!”
白易逼著他往那棵刺槐樹走,從樹上扯下套馬的韁繩,在這個人身上繞了幾圈,打了死結,把他綁在樹上。
“你說的話到處都是漏洞,沒有一點可取之處,還在狡辯什麼!”
那人默不作聲。
白易走過去掀開了那水缸蓋子,只見一個人的屍體泡在裡面,已經浮腫起來,看來是被人弄死了塞進去的。這位才是正主。
那婦人哭,怕是為此。
到了此時,那人也不在裝下去,哈哈大笑幾聲,“白大俠真是好眼力!竟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拆穿了!”
白易皺起眉頭,“你們的人故意等我?”
那人止了笑聲,道:“的確!我倒是可以給你指跳路,就看你敢不敢闖了!”
“說!”
等到那人說完,白易一記手刀砍暈了他,將銀子從他懷裡拿出來,給了那婦人。
那婦人看著白易,跪起來磕頭,哭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白易將那人扔到門口那匹馬上,猛地一掌拍了馬屁,那馬兒長吼一聲飛馳而去。白易翻身上馬,跟著追了出去。
星輝月落,風聲緊呼。
白易一拉韁繩,在一處院落前停下。
平進聽見外面馬嘶長鳴,將筷子一扔,“他認識我。”
他拍了下掌,幾人就上前來,蘇渺任由幾人把自己重新綁上。
平進轉身走進了裡屋。
認識?
蘇渺從沒有從白易那裡聽說過這個人,他蹙起眉頭,有些懊惱的想。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