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同父異母,但我哥對她非常好,也不知道,我哥的死會不會讓她難過。”
顧青山給她夾了些菜,說:“改天帶你去緬甸玩兒?順便見見他們。”
她問:“什麼時候。”
“最近吧。”
“要不要先見見我父母?”顧青山認真地看著她,徵求她的意見。
向微想了想,說:“現在是不是太早了?”
“早嗎?我怎麼覺得認識你好久了。”
“再等等吧,我下個月要回趟北京,等我回來,一定陪你去見你父母。”
顧青山點點頭,問她:“回北京做什麼?”
向微移開目光,說:“有點事兒。”
“好,你回去的時候我跟你一起,順便去看看你媽。”
向微握著筷子的手僵了僵,說:“不用了,你在大理等著我就好,我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他突然說:“向微,我很想有一個家。”
向微呼吸一滯,她故作輕鬆地笑笑,說:“哎,你難道在求婚嗎?”
他深深地看著她,說:“不準再說時候太早之類的話,我們遲早要在一起,早一點晚一點沒有任何區別,向微,不許拒絕我。”
聽著他對自己說出這一番話,內心感動之餘,有些許悲傷溢了出來。
她唇角漾起一絲笑容,說:“你記不記得我問過你,問你我有什麼好,你喜歡我什麼?”
“記得。”
“你現在告訴我。”
顧青山輕輕笑了笑。
空氣流動,耳邊有各種聲音,行人和雜念在此時都可以輕易被她忽略,除了眼前她愛著的這個人,她聽到他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喜歡上你的,可能是幾年前看到你照片時的一見鍾情,可能是那晚在麗江,你趁我醉酒吻上來的時候……我以前走南闖北,喝酒,賺錢,認識各種各樣的人,我覺得生活就該這樣,獨自一人,隨心所欲,可是後來遇見了你,然後我發現,沒有你的人生,什麼也不是。”
顧青山把話說完,看到向微正靜默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失笑,把手撐在額頭上,說:“我話多了。”
向微搖搖頭,說:“不多,顧青山,一點兒也不多。”
這是她收到過的最好的情書,好到讓她想一字一句地背下來。
他這些話在她心底遊蕩了好久,終歸如塵埃般落定,她說:“顧青山,我也很想很想,和你好好的。”
經過段啟安的這件事後,向微終於想開了,當她放下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執念時,她感到如釋重負。
真相總是很傷人心,所以有些事情,糊塗一點也是好的。
向微這些天過得很輕鬆,白天在客棧工作,和房客聊聊天,空暇時間就和顧青山牽著黑仔到處走走。
某天她在阿盈店裡的時候,阿盈對她說:“我拿你發給我那張照片問過楊辰了,他說那個女人叫許琳,你有沒有聽你哥提起過這個名字?”
向微說:“阿盈,這段時間,我哥的死因就像一個包袱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總是那麼倔,那麼執著地想知道內情,但大家不讓我知曉自然有他們的用意,我現在不願意再去想這些事情了,已經發生過的事無法改變,珍惜當下,比什麼都重要。”
阿盈說:“向微,你能這麼想,我很替你高興,不過……你不恨段啟安嗎?”
“我恨他能有什麼用,我的仇恨不能給他造成任何損失,反而白白給自己心裡添堵……你知道嗎?顧啟安是個艾滋病患者,他活不了太長時間,惡人總有惡報,嗨,我啊,就不瞎操心了。”
阿盈咯咯地笑出聲,說:“是啊,壞人自有天收,咱們就不操心了。”
這些天,向微一直都在瞞著顧青山偷偷吃藥,她不想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訴他,如果讓顧青山知道了,他一定會對她小心翼翼地萬般呵護,但她不喜歡這樣。
況且,她不知道該怎麼向他開口,畢竟自己已經瞞了他這麼久。
任何的手術都會有風險,何況她身體裡的這個先天性的腫瘤?萬一真的出現了風險該怎麼辦?一想到這裡,向微的手就止不住地顫抖,她甚至覺得她肝臟部位的那個腫瘤就像一個炸彈,讓她無比想要逃避。
她從北京帶回來的藥已經沒剩多少了,這種藥在外面的藥店裡很難買到,向微收拾了一下,出門坐計程車去了醫院。
她在診室外的走廊上見到了海棠。
她臉色慘白,是很虛弱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