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緊緊回握了過去,吐到最後,恨不得把胃都吐出來。徐光遠見她難受也緊緊攥住她的手,另一隻手還不住地順了順她的後背。
這一幕如同尖銳的針刺痛了何嘯吟的眼睛,他掐斷那雙手的衝動,只是滿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趿著拖鞋走到垃圾桶前將手裡的袋子重重擲了進去,面上雖然狠著,心卻不由得軟了幾分,只是想到她喝酒了就恨不得把她的腦子拉出來放放水,她一定是腦子灌了海了才去喝酒。
雖然想狠心地直接上樓,但到底還是不忍心看她這樣,想起她之前說的那句話,面上的溫度又冷了幾分,站在她彎曲的身後冷哼道“不知道你自己酒精過敏嗎,還敢喝酒?”
徐光遠看他口吻這樣生硬,像是長輩在訓斥晚輩一樣,還有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樣子,而莫葉聲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低著頭一言不發。他皺了皺眉頭,正言道“她這不是酒精過敏,是酒精上頭。”
何嘯吟冷冷地倪了他一眼,怪不得敢喝酒了,原來是身邊有個可以依賴的人,他竟然也縱容她喝酒。
徐光遠見他不說話,但眼神裡的敵意竟讓他心頭一滯,在他思緒轉動的片刻就見何嘯吟一步一步走到莫葉聲跟前。此時莫葉聲已然直起身子,轉過臉來看著何嘯吟,他說話的時候可怕,不說話的時候更可怕,尤其在不知他要做什麼的情況下,她下意識地想往後避,而一步就退到了徐光遠的身側,被他的半個胸膛抵住。
胃裡的酒精被她吐了個乾淨,此時除了頭疼,所有的意識都席捲而來,一張精緻的小臉在發洩過後終於變得煞白,莫葉聲退無可退心下更是一慌,何嘯吟看得她蒼白的臉上一雙靈動的眼裡藏著閃躲,本要伸出去的手握成了拳頭,卻在下一秒倏地伸到了莫葉聲的脖領,用力一翻。
☆、如你所願
莫葉聲被何嘯吟的突如其來的手嚇到,只是幾秒的空隙,她揚起手試圖拍落他的手,卻被他卡在半空。他歪著頭冰冷的目光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她這裡起了輕微的疹子,是過敏的反應。”
聽到他的聲音,莫葉聲惱怒地抗爭著,卻只是輕輕用力就將他掃落,她伸手去理脖頸,不知是不是受他話的影響,莫葉聲圓潤的指甲在上面撓了兩下,她自己也知道這裡一定被撓紅了。
徐光遠擔憂的湊過臉來看時,莫葉聲下意識地躲開,雖然有長髮的遮擋,徐光遠還是看到了幾道甲痕,難怪剛剛在車上她總是伸手撓這裡,懊惱的情緒陡然間侵佔了心頭,想要立馬帶她去醫院,然而在他開口之前有人率先忍不住了。
何嘯吟伸手將莫葉聲的手掌攤開在手心,把另一隻手裡的鑰匙遞到莫葉聲手裡“那是你家,如你所願”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的事情一樣,聲音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莫葉聲一度懷疑他這是要訣別的語態,想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可笑,他是那種人嗎?
如果真的說了再見那也好。
也好。
鑰匙落在莫葉聲手心的那一剎那,何嘯吟握著的手也同時離開安靜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他偏過頭對徐光遠說“送她去她父母那裡吧,有人照顧她。”
只一句,他便轉身進了單元樓裡,莫葉聲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知該往前一步還是如他所說的做,眼睛裡漸漸氤氳而起的水汽,她把它怪罪在酒精的身上,踉蹌地朝著徐光遠的車子邁步,既然他不想看見她,那她就如他的願。
徐光遠看她低著頭走路的樣子心裡隱隱作痛,他在猶豫著要怎麼做,而莫葉聲像是看到他沒有絲毫動作,回過頭來用祈求的目光看著他,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輸了,他本以為自己有足夠拒絕她的理由,唯獨這個他開不了口,亦或者只要她開了口,他就拒絕不了。
整個城市的燈火似乎沒有一分一毫的鬆懈,從不知哪裡延伸而來的街頭伸向不知名的盡頭,這燈火透過寧靜的車窗忽明忽暗地劃過,莫葉聲倚在車窗的臉也變得忽明忽暗。
“對不起。”
“什麼?”莫葉聲抬了抬眼看著徐光遠,徐光遠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的路況,雙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久久的不說話。
片刻之後莫葉聲復又把頭落了回去“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徐光遠抿了抿嘴,隻字未語,他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兩個人一路再沒有說話,車裡的音響也沒有像往常咿咿呀呀地唱著,誰也沒有覺得尷尬,就這樣滑進莫葉聲父母所在的小區。
下車之前莫葉聲清著嗓子說道“這麼晚麻煩你,真不好意思。”
徐光遠臉上有一絲的尷尬,也有一抹葉聲看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