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麼到這星球上的?”
“超出許可權。”
聽著菲利克斯和羅約爾的問答,其他三隻動物紛紛在額上掛了一滴冷汗。他們現在知道,羅約爾想冒險替一個叫顧天海的人完成遺願,但中途出了意外,最終還發現那個遺願早就有別人在做了——
好吧,感情上可以理解,但一直糾纏著那個別人是幾個意思啊?就算那個別人幫忙了,也不意味著他就知道顧天海的一切、甚至能讓顧天海起死回生吧?
“進度是快了,”克勞迪奧在半空飛行,偷偷地和米斯特咬耳朵,“但是我就快被憋死了啊!和菲利克斯說句話都可能會有致命危險!”
“你太誇張了。”米斯特冷靜地提醒他,“羅約爾顯然不能那麼做。當然,他也不想。”
“我這是應用了你們喜歡的修辭手法!”克勞迪奧強詞奪理。然後他又看了看底下,問:“就因為奧爾德里奇,是嗎?”
信天翁點點頭,往下看了一眼。菲利克斯正用一種和帝企鵝的身材完全不符的速度往前,就和貼著地面在飛一樣。至於羅約爾,跑得輕輕鬆鬆,就算拎著一隻及腰的阿德利企鵝也一樣。“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輕聲說。
克勞迪奧不大理解,但這並不影響他發牢騷。“我原以為是旅遊,現在變成了純趕路!”說著說著,他又怪起了信天翁。“如果你那時候在的話,就不會碰上開膛手了,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你就知足吧。”米斯特一點也不覺得他有錯。“看看諾森,你就知道你已經很幸福了。”
這話說得沒錯,因為諾森不大擅長在陸地上趕路——要用他的兩隻小短腿在陸地上奔跑也實在是強企鵝所難。雖然不大情願,但別無人選,羅約爾只能勉強負責起了這個麻煩(阿德利企鵝的那點重量對他來說基本可以忽略)。諾森一開始還很高興,心想自己不用走路;但沒到一天,他就吐得奄奄一息、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他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有暈車暈船之類的毛病啊!怎麼被羅約爾拎著趕路時,膽汁都差點吐出來了?羅約爾沒暗中搞什麼花招吧?
不過羅約爾還真沒這麼無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顧老師留下的最後痕跡”吸引走了,對其他事情都視而不見。諾森之所以反應這麼大,完全是因為水土不服,單純的水土不服。
因為從上岸以後,他們就改走陸路。先過沙灘,然後攀越溼漉漉還長著青苔的礁石懸崖,鑽過幾道巨大的天然岩石裂縫,踏過裸露炙熱的紅色砂岩地面,現在則在穿越一大片苔蘚岩石以及黑色潮溼沙土交織而成的區域。
在這麼長的過程中,羅約爾腳下虎虎生風不帶停頓;而諾森一直在被他夾在胳膊底下,可想而知什麼感覺——沒掛掉已經是他身體素質堅強了。還必須要提的是,諾森一向死要面子,一口咬定他不需要休息,能堅持下去。
雖然菲利克斯覺得任務很重要,但隊伍裡有隻面如死灰的阿德利企鵝怎麼看怎麼於心不忍。正好他們馬上就要到一個很大的聚居地——海鷗、海燕、鸕鷀、賊鷗、禿鷹以及跳巖企鵝——他藉機提出來:“我去前面探查,你們先在這裡休息?”
羅約爾停了腳步,毫不猶豫地說。“我一起去。”然後他胳膊一鬆,諾森立刻在地上攤成一灘爛泥,不由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特麼地快散成土豆泥了!那聲音讓羅約爾看了他一眼,然後終於注意到了那種菜豆綠的臉色:“你是不是哪裡扛不住?”
“沒有!”諾森立刻反駁。給誰看笑話都可以,絕不能給這個之前挾持他的傢伙看!雖然……雖然他真的覺得體虛得很——天太熱了,空氣太乾了,也好久沒吃到他最喜歡的南極磷蝦了——嚶嚶嚶,好想回家啊!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當自己在那次彗星事件裡什麼也沒看到!
羅約爾盯了他一眼,伸手招了招。幾乎是一瞬間,從他指尖劃過的地方凝聚出好幾股水流,很快就變成了一大汪水潭,下部緊貼著地面卻一點不散開,彷彿被一個無形的容器裝住了。這本來已經足夠令人吃驚,但那水潭裡頭居然還冒出了晶瑩的珊瑚和搖曳的海藻,一小群半透明的磷蝦在裡頭飛快地一閃而過。
“……”三隻本土動物一瞬間全被驚呆了。臥了個大槽!外掛太大!雖然之前已經有點概念了,但突然看到也太驚嚇了!
“好像還缺點什麼?”羅約爾只側臉去問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看了看無風自動的水面,一臉熟視無睹。“鯡魚,”他說,“小魷魚,鱒魚,都加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