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還真是刀槍不入,殺之不死,連脆弱的肉翼也能重生。這樣一直纏鬥下去,我們倒真是難以討到什麼好處。
這飛狼滿意地拍了一下雙肉翼,忽然凌空飛起,向我們搏擊撲來。我、shirley楊和胖子一起躲避過去,舉刀抵擋住它。雙方走馬換將,互換了一下位置。那飛狼落在了半人高的樞紐棋盤上。
它齜牙咧嘴,剛要撲過來,忽然低頭下看。那樞紐盤陡地順時針轉動一週,中央的圓月閃閃發出光亮,豐滿極了透射著銀色的萬道光暈來。飛狼被籠罩在圓形光暈裡,忍不住仰天長嗥,一擺頭噴出極強的藍色火焰團來。
我們一閃,這飛狼在光暈中搖身一變,狼身上陡然長出一隻人頭來,恍惚間頗似我們之前見過的某人頭像。只見它一竄身,跳下光暈,仍然是一隻巨大的飛狼形象,嗤地從我們中間穿過,頭也不回地向甬道深處縱身跑去。
shirley楊急叫,快跟著它,有事情發生。
我和胖子一把拉住shirley楊,跟著飛狼向縱深裡追過去。這一跑不知又跑了多久,甬道越來越混亂,左拐右轉,忽然跑到了甬道盡頭。
只見那飛狼停住腳步,陡地回身,齜牙咧嘴朝我們咆哮。我們三人不由自主地倒退幾步。飛狼迴轉頭去,抵在牆角里猛烈撞擊,甬道盡頭的角落裡忽然顯出一條暗道來。飛狼閃身進去,很快跑遠了。
我們趕緊追過去,跑入暗道。夜明珠照耀下,那飛狼忽然隨暗道窄小而縮身化作一隻灰狗大小的小獸向前猛跑。
我手持紅寶石短刀,在前追著飛狼,shirley楊隨後手持夜明珠照路,胖子緊隨在最後警戒。跑著跑著,暗道越來越窄,我們三人只好側著身子擠過去。那小狗似的飛狼早已不知去向。
大約向上斜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終於擠出了暗道。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我發現出口是在一片黑暗潮溼的樹林中,林子密密麻麻的,竟然只見樹幹,不見枝葉。
我斜眼看去,四周半里處都有點點月光灑下來,可想而知已經到達了地面。我一陣興奮,拉著shirley楊和胖子一行側著身子朝最近的目測亮光走去。
涼風吹過樹林撲面而至,新鮮潮溼的空氣不禁使人精神振奮,更讓我們有了想快點走出黑暗林子的衝動。
還好,這一段路程沒有什麼障礙。我第一個擠身鑽出樹林,站在點點月光灑下的空地裡,不禁想要放聲高歌,讚美我們偉大的祖國。
我仰頭看,頭頂一輪圓月當空照耀,亮得象銀晃晃的圓盤子漸至頭頂。此時應該是午夜時分。四下裡樹林子一片空寂,清靜的很,似乎一切都在沉睡當中。在這五六月份的海島夏夜,唯有一習清風吹得夜行人心靜起來。
我們一齊仰頭閉目,靜靜地享受著這美妙的海島孟夏夜之風,半天也沒有人說話。
shirley楊輕聲問我,胡八一,那樞紐棋盤上的半隻爛草鞋怎麼回事。
我笑笑,看著遠處颯颯搖曳的樹林子說道,守墓人日記裡不說是土著巫師破壞了陵墓“紫微鬥勢”矩陣的樞紐嘛。那樞紐下方的半橢圓形星座是有來歷有講究的。
我國《隋書*天文志》裡說,“天上將軍星有十二個,主武兵,中央大星是天上大將,外邊小星是士兵。將星動則是出兵的徵兆。”凡歷史上改朝換代必定先以武兵動亂先行,才可能顛倒統治秩序,換而治之。
沒想到,一代英雄豪傑斯巴達克斯費盡心力擺下的“紫微鬥勢”陵墓矩陣,最後竟然被道德敗壞的小人土著巫師破壞了中樞,在至關重要的控制全域性的中央樞紐位置裡,將主武兵的將軍星座給換進了一隻破爛草鞋,也虧他想得出。真他媽的大煞風景,成何體統,我苦笑著搖搖頭說。
我不經意一低頭,發現地上自己的身影子已經縮至腳後跟,這時正是月當中空。
頭頂上忽然響起一聲熟悉的長嗥,是飛狼。我大驚,擁著shirley楊和胖子退至身邊的樹後,手握著紅寶石短刀,仰頭看去。
只見那飛狼不知何時已躍到密林半腰上,不對,不是密林,巨影婆娑,插天蓋地,分明是那棵海島樹王――佛家菩提樹。原來這斯巴達克斯的陵墓秘密出口竟然修建在聚氣七穴之一的菩提樹王的根系林中,真是奇思妙想不可思議。
只不過,我弄不明白,眼前已變回到猛虎大小的飛狼如何通曉陵墓暗道。
頭頂上菩提樹的半腰樹杈上,飛狼瘋狂地望月長嗥,一聲連著一聲,聲聲悲憤,杳入天際,極盡深遠,這傢伙不是在吸收圓月精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