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最後,把路燈僅有的光亮也掐滅了。
路燈熄滅的一瞬間,胡婷心裡一驚,歌音效卡在了喉嚨裡,再也發不出來了,為什麼一路上,只有他們一輛車駛在這夜裡?
二十四(11)天要黑了
車子轉了幾個彎,開出不知有多遠了,路邊盡是荒山野嶺,黑暗像一個巨大無比的口袋,把世界萬物都盛放在裡面,最後,把路燈僅有的光亮也掐滅了。
路燈熄滅的一瞬間,胡婷心裡一驚,歌音效卡在了喉嚨裡,再也發不出來了,為什麼一路上,只有他們一輛車駛在這夜裡?
沈城把車停下了。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胡婷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沈城動作緩慢地點燃了一支菸,沉默地吸。
胡婷的身體慢慢僵冷在座位上,即使是車裡的暖氣也不能讓她感到絲毫溫暖。
沈城就在這裡開啟了CD,車子配有良好的音響播放器,阿杜的《天黑》幽怨地響起來:
……
整個世界突然一起天黑
愛在眼前無聲崩潰
摔成粉碎
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一種撕裂的感覺
嘴裡泛著血腥滋味
多麼傷的離別
我承認我最害怕天黑
夢被掏空的錯覺
我已不再是你的誰
想到就會心碎
……
胡婷難以抑制地開始發抖,平靜沉默的沈城讓她感到恐懼,阿杜嘶啞磁性的吟唱也變成令人恐懼的洪流,一波波湧上來,把死亡猖狂地吶喊加倍放大,胡婷緊緊攥在一起的手,骨節崢崢作響,她竭力保持冷靜,可是,恐懼已經讓她本能地想開啟車門,逃走,但她強制自己不動,她不能臨陣脫逃。可是,她好象不該做夢,她根本就不是這個變態殺手的對手,接下來,等待她的將是什麼呢?
天黑?
二十五(1)為什麼不偽裝
沈城終於吸完了那隻煙。
阿杜的《天黑》也反覆唱了兩遍,破鑼似的嗓子絕望而瘋狂地嘶吼著,似乎在為胡婷美好的生命送行。
“胡婷,你很想出國?”沈城問。
“想。”
“你能保證你不再回來?”
“不能。”
“什麼意思?”沈城盯緊了胡婷。
“沈城,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死桑甜?”胡婷勇敢地和他對視,直截了當地問。
“你怎麼知道是我殺死了桑甜?”沈城驚詫地瞪圓了眼。
“記得沈逸鳴過生日那天,我去你家見到你的時候,你一愣神兒,把鑰匙串掉到了地上的事嗎?你那串鑰匙上,有和桑甜給我的鑰匙串上一模一樣的藍柄鑰匙,是桑甜房子開始用的防盜門的鑰匙,我說的沒錯吧?”胡婷的眼睛視力很好,當時,她一眼就看到了沈城鑰匙串上的那把與眾不同的鑰匙,她震驚極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殺死桑甜的人,竟然是沈城,她一直猶豫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警方,就在她看完了宋傲寫給她的信後,她放棄了出國的夢想,在跟著沈逸鳴回家前,偷偷把情況告訴了徐東。
“你……為什麼不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那樣,或許我真的可以送你出國,只要你永遠不再回來。”沈城眼神迷亂地說。
“因為,我想,我即使出了國,也會良心不安。”
“良心?良心?”沈城笑得比哭還難看,他把菸蒂攢成了粉沫,突然抬起頭來,惡狠狠地說:“胡婷,你知道嗎,我本來真的想送你出國,我不想殺你,真的,胡婷,可是,現在,我不殺你不行了……是你自己找死,你可別怪我!”
二十五(2)沈城要動手了
“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桑甜嗎?”胡婷想知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沈城咆哮了一聲,愣了一會兒,他失神而痛苦地說:“我也是迫不得已呀,我也是受人指使……胡婷,我知道,我是個罪人,對桑甜、對你、對小鳴,我都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真正該死的人是我,可是,我總是那麼貪生怕死,因為我有那麼多錢,它可以讓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它也把我逼上了絕路……胡婷,你知道一個人在鋼絲上跳舞的感覺嗎?一邊是死亡,一邊是喝彩,兩邊都是終端的刺激,越危險的動作,贏得的喝彩就越多,我跳得很出色,也一直幻想,做最危險的動作,卻沒有生命之憂,可是,這是不可能的……胡婷,越靠近死亡的人越想活下去,越想活得更好,所以,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