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隱約還有淺淺地浮動。路茜徹底慌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是外傷,起碼她還可以包紮,但內腑受創該怎麼辦?路茜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體質,情急之下死馬當作活馬醫,撿起地上的砍刀將手腕割開一道口子,暗紅色的鮮血有些粘稠,血珠在翻卷皮肉處粘結,緩緩拉出一道紅線,滴進了姜河緊閉的嘴裡。
有用嗎?這樣做可以嗎?路茜腦中充斥著瘋狂地聲音,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就此閉眼長眠,至少不用眼睜睜看著同伴的生命消逝。姜河的腦袋枕在她腿上,緊閉的雙眼沒有絲毫睜開的跡象,滴進口中的鮮血混雜著他自己的血,又一股腦吐了出來。
路茜絕望了,癱軟在呼呼發熱的牆壁上嚎啕大哭。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哭什麼,哭姜河?還是哭曹良?亦或是哭自己?奔湧而出的淚水像是洩憤一般,沖刷著臉上的黑灰汙漬,滑進嘴角,又鹹又苦。
“咳…嘔…”原本毫無動靜的姜河突然抽搐了幾下,或許是路茜的鮮血作用,也可能是路茜哭號的動作牽動了他的內傷,平躺著的姜河身體猛地痙攣起來,劇烈地咳著血花,又嘔出一灘似有雜質的鮮血。路茜顧不得眼淚滿臉,見迴光返照般的動作,生怕鮮血嗆回喉嚨致死,急忙將他的身子撐起來一些。內傷無從下手,路茜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吐一口便抹掉一次,再吐再抹,如此反覆幾次,姜河的臉色愈發蒼白,幾近死屍。
“別死,姜河…你睜眼啊,堅持住啊…瑤瑤就在上邊,我帶你去找她…”路茜語無倫次的說著,瞧見他嘴唇微動,急忙附耳過去聽,湊過去才想起耳朵嗡嗡作響,根本聽不到他在呢喃些什麼。
眼看著姜河生命跡象越來越弱,嘔血的頻率也低了下去,顯然已經迴天無望。這種程度的創傷,就算送進icu也未必能續命,僅憑路茜言語的力量,簡直太微不足道。路茜腦子裡一片空白,盯著姜河被血浸染的大花臉,慘然失笑。
“這就是你說的命數嗎?你沒死在南塘鄉,千里迢迢來找宋瑤,可宋瑤現在就在這棟建築裡,或許再向上走走就能看到她,但你卻要睡在這裡了嗎?”
“也罷,反正我們總會去找你的,無非是先後,你先去找曹大哥和逸帆他們去吧。”
……
“給。”
一道被火光拉長的影子投射在姜河身側,路茜茫然看著遞在眼前的事物,愣愣地抬起頭。
“惠…惠惠?”
“試試這個,或許還有救。”
惠惠沒有回答她,抖了抖手裡的東西。她的樣子比路茜強不了多少,一頭長髮被火舌舔舐殆盡,左臉頰似乎被硬物刮掉一層皮肉,露出紅彤彤的皮下組織,看起來無比駭人。可是在路茜眼裡,惠惠此刻簡直比天使還要聖潔。
路茜顫抖著接過那圓形筒狀物,擰開封蓋,取出了一支流轉著淡紅色液體的注射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抬頭看了眼一臉冷漠的惠惠,嘴唇囁嚅,竟說不出話來。
“快用啊,一會兒死透了!就剩這最後一支!本來我要留給震撼哥的!”惠惠的聲音還是怯生生的感覺,但配上這副樣子,總是說不出的怪異。
路茜猛然醒悟,急忙擼起姜河的袖子找到靜脈血管,毫不猶豫的將針頭推了進去,緩緩注入那支不知為何物的藥劑。
惠惠眼神木然,看不出眼裡的意味,當她從廢墟堆裡爬起來的那一刻,心裡充滿了扭曲的快意。她看到那個女人開膛破肚的慘狀,想到震撼哥不明不白死在她同夥手裡,她心中有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讓她有些看不懂,那個沒有見過的生面孔,是特意來找那個不人不鬼的宋瑤的?這年月,還有演這種苦情橋段的人?
惠惠一時有些複雜,她年齡不大,沒有絕對的善惡觀,對於路茜的怨恨只是因為牛頭梗死在了白聿棟手底。她不知道路茜曾試圖保全她和牛頭梗,也不知道將他倆歸為外人的是曹良。她們三個“復活”的女人被小魏打昏在手術室,其中一個比較倒黴,小魏一槍托搗碎了其顱骨,徹底斷送了她的生路。醒來的兩女意識到這裡的人並不打算給她們所謂的新生,於是驚恐逃竄,試圖離開這個囚籠。沒過多久,安保和外勤開始掃蕩樓層,沿途所遇行屍和活體統統擊殺,完全不留活口。
驚魂未定的兩個半成功實驗體慌不擇路,從四層被逼進五層,戰戰兢兢地躲在黑暗一隅等候最後的審判。不過安保的掃蕩正好到此為止了,他們封閉了樓層和區域,切斷了電力供應,將這片原本就該屬於黑暗的角落還給了黑暗。於是,惠惠和另一個女人暫時留得活命,開始在黑暗中尋找逃生的路。不經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