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海邊和兩家博物館,裡頭展示著挪威人心目中的民族最高成就:橫越太平洋以及挑戰抵達北極卻未能成功的壯舉。
“現在你認為拉夫妥可能不是失蹤?”哈利說,“他可能每年下初雪的時候就會出現?”
卡翠娜聳起肩膀:“我認為我們可以花時間研究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嗯,我們得先從請求卑爾根警方支援開始。”
“是我的話不會這麼做。”卡翠娜立刻說。
“哦?”
“卑爾根警方現在對拉夫妥案依然相當敏感,他們動用大量資源去埋葬這件案子而不是去調查,他們害怕可能會挖出什麼東西來,既然這傢伙已經人間蒸發了……”她在空中畫了個大叉。
“瞭解,你有什麼建議?”
“我們可以去一趟卑爾根,自己展開調查,畢竟這件案子現在已經屬於奧斯陸命案的一部分。”
哈利在目的地的地址停車,地址上的房子是一棟四層濱海磚房,旁邊就是泊船碼頭。他關上引擎,坐在駕駛座上,視線越過福隆納灣,朝菲力斯塔港望去。
“為什麼你會想到要去研究拉夫妥案?”他問,“第一,拉夫妥案發生的時間比我要你去調查的時間還要更早。第二,我們手上的案子應該是命案而不是失蹤案。”
哈利轉頭望向卡翠娜,卡翠娜眼睛眨也不眨,直視他的雙眼。
“拉夫妥案在卑爾根很有名,”她說,“而且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
“對,卑爾根警局會把那張照片放給所有新訓生看,照片裡是厄裡肯山頂的命案現場,那張照片對新訓生來說就好像是一場震撼教育,大部分的人都被前景的細節給嚇壞了,根本沒去看背景,也或許他們從來沒去過厄裡肯山頂。反正呢,背景遠方有個不合常理的雪墩,如果拿放大鏡去看,就可以清楚地看出那是什麼。”
“哦?”
“那是個雪人。”
哈利緩緩點頭。
“說到照片……”卡翠娜說,從包裡拿出一個A4信封丟到哈利大腿上。
診所在二樓,候診室的裝潢所費不貲,用的是義大利傢俱,裡頭擺放著一張跟法拉利跑車底盤一樣低的咖啡桌、挪威藝術家尼科·維德貝里(Nico Widerberg)的玻璃雕刻、美國波普藝術家羅伊·利希滕斯坦(Roy Lichtenstein)的原版版畫,畫中是一把冒煙的槍。
候診室裡沒有一般常見的玻璃隔間掛號處,只在中央擺了一張美麗的老桌子,桌前坐著一名女子。女子身穿藍色套裝,外頭罩一件沒扣扣子的白色外套,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哈利自我介紹並表明來意後,女子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並未變得僵硬。哈利猜想那女子應該就是包格希。
“請稍等一下好嗎?”她說,伸手朝沙發指去,姿態優雅,彷彿受過訓練的空姐指向逃生門。哈利婉拒了意式濃縮咖啡、茶或水。兩人坐了下來。
哈利注意到候診室裡擺設的雜誌是最新的;他開啟一本《自由雜誌》,注意力被一篇評論吸引過去。亞菲·史德普在這篇評論中聲稱政客願意上娛樂節目,其實是在“炫耀自己”並擔任丑角,這是民治政府的終極勝利——坐在王位上的是人民,政客是宮廷小丑。
一扇貼有“伊達·費列森醫師”名牌的門開啟,一名女子快步走出,穿過候診室,只跟包格希說了聲“拜”就離開,眼睛沒朝左也沒朝右看。
卡翠娜盯著那女子瞧:“她不是TV2新聞主播嗎?”
這時包格希說費列森醫生可以見他們了,走到門前,替他們把門開啟。
費列森的診間大小是主任級的,外頭是奧斯陸峽灣的美麗景緻,辦公桌後方牆上掛了一張裱框的醫師文憑。
“請稍等。”費列森說,頭也沒抬,面對計算機螢幕正在打字。接著他臉上露出勝利表情,按下最後一個按鍵,轉過椅子,摘下眼鏡。
“需要整容嗎,霍勒警監?還是陰莖增大?或是抽脂?”
“謝謝你的建議,”哈利說,“這位是布萊特警探。我們來找你是想再次請你提供希薇亞·歐德森和碧蒂·貝克的資料。”
費列森嘆了口氣,拿起手帕擦拭眼鏡。
“我該怎麼解釋才能讓你瞭解呢,霍勒警監?雖然我滿懷誠意和渴望想協助警方,基本上又不在乎什麼原則,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東西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他伸出食指,“我當醫生這麼多年來,從來不曾……”他的食指跟隨話語左右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