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別,劉警官——”
劉警官的幾位下屬立即上前,不顧竇世榮的反抗,反扭住他的手臂,擒著他朝外走去。
坐在自發達後幾乎從未再坐過硬板椅子上,竇世榮看看腕上的手銬,瞳孔緊緊縮著,渾濁的眸子裡是掩飾不住的恐懼。
二十多歲髮際,到現在五十多歲成為上市公司的董事長,竇世榮經歷過的大大小小的事件不計其數,他的膽子,當然不是幾個警察嚇唬幾下就能破了的。
竇世榮十分清楚,這次,不僅僅是幾個警察的嚇唬。
這次的調查完全猝不及防,幾個平時稱兄道弟的政要一個都沒有提前打來招呼。
幾個警察也完全不顧臉面,從昔日的好兄弟一躍站到對立面。曾經那些特地給調查準備好的檔案也只是被那些人翻看幾眼,完全是走個過場。這次那些警察們卻一條一條,將公司真正的資料查來查去。
沒有人比竇世榮再清楚,哪些資料裡究竟乾不乾淨,又究竟有多不乾淨。
所以,仔細調查的警察們輕而易舉查出了問題,所以,他被他們扭送著關到了這裡。
前路未卜,竇世榮閉上眼睛,臉色灰敗,瞬間如同老了十歲。
數月之後,人民法院開庭,判處竇世榮一案。
此時的竇世榮已經在看守所呆了數個月,因為長時間的恐懼抑鬱,也因為監獄裡比不上竇家萬分之一的簡陋條件,竇世榮老的奇快。
原本定期焗染的烏黑短髮此時大半成了白色,根根刺目,竇世榮的頭頂也由原本的茂盛變得一片荒蕪。
竇世榮的眼皮鬆弛成一塊稀薄的黑麵皮,幾乎將他那雙小眼睛遮的再也透不出光。
老人斑彷彿在一瞬間冒了出來,一塊一塊顯露在他又幹又皺的臉皮上。
短短几個月,一個風光無限的上市公司董事長成了如今的階下囚,並且,毫無生氣。
當彷彿已經對生命絕望了的竇世榮在看見旁聽席一位同樣被警察控制著的青年男子時,他的那雙渾濁的眼睛突然迸發出灼人的光芒來。
“永長——”
竇世榮嘴唇囁喏,剛發出聲音就被幾個警察狠狠扭了一下手臂,“安靜!”
直到此時,竇世榮才終於知道,那個被他早早送往國外的兒子已經被警察找了回來,如同他的父親一樣,被關在了暗無天日的牢籠裡。
“兒子!”竇世榮驟然反抗,眼中的光亮如同洶洶燃燒的火焰。
幾個警察早有準備,大力摁住他的肩膀,將他牢牢釘定在被告席上。
竇世榮吃痛,身體“嘣”的一聲癱坐到椅子上,他的上半個身子卻依然朝著竇永長的方向巴望著。“兒子!”
最終,竇世榮被幾雙手固定著頭部,肩部,無法動彈。
冗長的辯論之後,判處結果終於宣佈。
竇世榮因經濟犯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幾個警察押著竇世榮一步一步走出法庭,在這個過程中,竇世榮一直扭著身子,深深看向他的兒子。
悲愴,無奈,懊悔,與愛。
竇世榮知道,吸毒,嫖娼,強姦未成年,醉酒使人重傷的兒子的刑法,將會比他更重。
竇世榮的判決結果下來時,許錦逸和喬條天正在楊母墳前悼念。
楊書林,以植物人狀態存活一百一十七天,終於在半個月前醒來。
或許是因為他強硬的身體素質,或許是因為許錦逸醫術和內力的結合,楊書林恢復極快,醒來三天已經記起了大半往事。
楊翰林試探著將楊母死亡的真相告訴給了楊書林。
知道母親是因他去世後,楊書林趴在楊翰林埋葬母親的那塊郊外的土地上嚎啕大哭。
按照楊母的遺願,楊翰林和楊書林找了個適當的日子,將楊母遷至農村老家,與死去多年的楊父合葬。
當年8月下旬,楊書林被許錦逸送往順城市第一中學,經歷過社會的打磨,楊書林反而更能沉得下心,為了心中的大學夢,楊書林與小他三四歲的同學們一起奮鬥,成績日益上升,並於三年後順利考入坐落於順城市的一座重點本科大學。
四年後,順城市僅僅建立四年就升至業界龍頭的錦翰有限公司。
喬天徑直進入錦翰總裁專用電梯。
“王姐,那是誰啊,他怎麼能進我們楊總的電梯?”新開的前臺小妹一臉控訴,指著已經沒有人影的電梯門問道。
姓王的前臺趕緊噓了一聲,將新來前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