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
“唉呀。”
楓葉又抖抖,聲音染上幾分無奈:“吾大概會頭疼一陣,而後將你拒之門外。”
“你有神源在,又死不了。”殷十九笑容不懷好意。
“剩下一半神源……”楓葉語氣頓了頓:“你有下落了嗎?”
“經過玄宗之證實,大約是在魔界哪兒。”
殷十九慢慢地笑道:“我不要緊,你莫忘記,畢竟我算不得是真正的慈光之人。”楓葉的主人出自慈光,那是邪魚在一個細雨濛濛之季節離開組織之後,以魂體的方式到達的第一個地方。
“吾確實是忘記了。”楓葉緩緩浮動,一如其主人傳音之沉靜:“時隔多年,你仍視自己為佛獄之人嗎?”
“那只是一個承諾。”殷十九用腳碾著地上的傘,悠悠地盯著那片紅色的葉子:“我自然‘誰也不是’。”
他的手指慢慢撫上了腰間的劍。
有人來了。
火紅的楓葉立即隨風落地,安安靜靜躺在地上做一名安靜的旁觀者。
就在這時,風裡傳來了寂靜的蟬鳴聲!
作者有話要說: 哦這章在我文件裡躺了一個月,作者死回來了……她馬上又要回去死了。
有人陪在下四月省考嗎?
等在下省考完了再一起愉快地玩耍啊……抹一把冷汗……然後,咱們再整整別的文……
☆、舊人
也許蟬聲,那真的是蟬。
——在苦境的這個時期那怎麼可能!!!
殷十九眉頭一動,就站起身從傘和紅楓葉上踩了過去,一手摸著腰間劍柄,在落葉林中站定。
他的劍安安靜靜地裹在紫黑色綢緞裡,劍穗整整齊齊垂落在膝蓋邊。
此時,氣氛也安靜極了。
忽然暗處有低沉音調伴隨秋風傳出:“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
吱吱蟬鳴,是風吹過薄刃邊緣的曲調;沙沙落葉,是冰冷氣流拂動樹梢之旋律。一步一步,是紫衣黑髮年輕人踩踏落葉的聲音,如沐風的曲調,鼓動心跳的旋律!
驀然步停。
噌然一聲無音之音,無聲劍已出鞘,紫黑綢緞竟是瞬息纏裹於黑髮年輕人之右手手腕。他左掌反手拔劍,劍尖垂地,一道劍息如電光石火穿透葉底陰影,刷啦啦風過葉動宛如奏響一曲變調的歌!
“風起了,蟬鳴了……”暗處低沉人語愈發令人無處聽聞,一時錯覺天上地下皆是蟬聲鳴動,細微聲響,忽遠忽近迎合那一道劍風,說不出是誰配合了誰,而黑暗竟像是被無名閃光映亮幾分。
一根金線倏爾成網,橫空撕裂了天穹!
天穹本由枝葉分割,但此時枝葉與天空已融為一體,突兀的長線閃耀金光剎那橫穿黑暗,竟像是比無聲劍息更為迅捷,又似是默契迎合了兩人。
只聽噌噌數聲摩擦,蟬鳴驟然而止,朦朧如錯覺的三道虛影剎那彈飛回一人指尖。那人肩披黃棕色毛氅,髮絲低垂遮住一邊眼眸,略顯沉鬱的雙眼微微挑起,目光已是凝聚向黑暗樹影的另外一端,口中剩餘四個字頓時被嚥了回去。
紫黑綢緞驀然一裹劍身,而劍則無聲又再度回到腰間。紫衣黑髮的年輕人一抬頭,目光同樣注視向身側黑暗。
咔嚓咔嚓咔嚓三聲輕響,隔在三人之間的一棵一人合抱的樹突然碎裂成片,枝葉、樹幹、甚至是每一片樹葉在墜落風中整齊裂成三份,木屑紛紛揚揚間,黃棕色羽毛寬氅的俊容憂鬱男子愁落暗塵已是清晰顯出身形——他就站在樹後。
殷十九一撫腰間紫黑綢緞,唇角微揚,並未避開兜頭落下的碎葉和木片。
但碎葉和木片卻被一道金光抽飛,嗖嗖嗖風聲赫然,金光便是割裂天穹之絲線,無窮無盡的絲線遍佈整棵樹木,而在樹木支撐不住之剎那回歸一人掌心,再度收為一縷、一束、一根。
線,不知何時擋在愁落暗塵與殷十九之間,消弭了劍息,彈飛了蟬刃,密密麻麻勒散了樹木,讓躲在暗處的人顯出身形。
線已收回。
崩散的樹葉叢中輕飄飄落下第三道人影。白髮隨風獵獵而舞,被金色飾物所束起在頂心,灰藍墨藍之衣衫點綴赤黃之邊,色彩濃郁之人有兩縷髮絲呈現淡藍垂落肩頭,而被一隻挽有金色絲線的手微微挑起。
“出場要氣勢,殺人要低調!哎呀哎呀,朋友之間若是傷感情,那就是不留情面了~”
“上官尋命。”
“……你果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