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模樣,蹙著眉,黑髮散在腰間,紫黑綢緞服服帖帖被纏繞在一邊袖子上,一張俊臉透著冰雪般的沉默:“……與魔界交過手了?”
“啊。”殷十九忍住抬手的慾望,感覺脖子上涼意未散,然後鼻腔麻癢。
剛剛一低頭,鼻血又流出來了。
羽人非獍出手快、準、狠,毫無顧忌兩指死死鉗住殷十九的鼻子。
嘶!殷十九抽氣。
……叔,你是我親叔啊!
羽人非獍緩緩問:“藥呢?”
慕少艾忘記給了。
殷十九抽氣:“……我回去吃。”紫衣黑髮年輕人眉角收斂,看起來張狂不再,鬼魅難尋,要有多乖就有多乖。
羽人非獍鬆開手指。“事情辦完之後,你回落下孤燈休養。”白衣黑髮男子眉間沉澱著寂寞,語氣雖是低沉,然不容置喙間對能懂的人而言,卻是一份如冰雪積壓般的溫暖。羽人非獍看向殷十九,似是猶豫片刻,然後道:“忠烈府的匾你也可以不用汙了。”
他家養子喜歡亂塗笏家的匾,這件事不但慕少艾知道,還有很多人知道。起因是恨不逢佔了殷十九的位置,實際是讓賈命公認為殷十九與恨不逢有仇。
對抗幽燕征夫,伺機尋出定幽巢的位置這件事,是忠烈王笏君卿默許過的。要不然羽人非獍也不會縱容殷十九去玩鬧江湖許多年。如今笏君卿已死,這件事大概會就此沉入塵埃,其中真相……羽人非獍認為自己好歹是瞭解的。
他親手養大的小九,怎能讓他成為惡徒!墜入罪惡無法解脫的滋味,無人能比落下孤燈的冰雪更懂。
“好。”殷十九揉著鼻子嘆口氣。
他隨即挑起眉:“……我會控制剩餘殺手,你放心。”
黑暗可能被連根拔起嗎?幽燕征夫和百餘年前的翳流黑派不一樣,隱藏在暗的毒蛇,如非同樣是黑暗中人,永遠也不可能看清其真正的模樣。。
賈命公的心太大了,什麼任務都會接,更意圖將幽燕征夫藍圖擴大。一個殺手組織要多大的規模啊,能殺人不就好了?
還是說……那位老者也想離開黑暗,站立光明之下?
一如,左殤。
血液躁動已是平復,一時心口生涼,殷十九抬頭看了看已隱入雲層的月色,沒有魔界之人的氣息,似乎神無道吐出自己後,就已迴歸魔界去了。
他挺了然換了個話題:
“羽叔,慕少艾他有什麼事?”
這位近期也被人請下山拖下水,忠烈府事件已了,他家養叔再關心自己也不會無端跟在身後這麼久。
“笑蓬萊似乎有些變故。”果然,羽人非獍聲音低沉道:“慕少艾讓我告訴你,惠比壽已舉家退隱。”
神針惠比壽,開著一家醫館,娶了個兇婆娘金戰戰,是笑蓬萊樓主前輩金八珍的女婿。以金戰戰愛錢的個性,絕不會允許丈夫關掉賺錢的營生,貿然跑去荒山野嶺隱居。而沒有人暗中授意,畏妻如虎的惠比壽也不敢這樣幹……那麼問題來了。
是誰,發現了什麼?
殷十九微微閤眼,繼而睜開:“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 ̄▽ ̄〃)╭
玄家,是出自雨血。
☆、夜色
胡琴聲憂鬱而悠長,在夜色中送得很遠。羽人非獍一襲白衣端坐石上,慢慢奏響一曲送行。江湖人,江湖客,總是聚少離多,在殷十九成年後更是如此。
羽人非獍甚至覺得這樣也好。他本就是克父克母的孤煞命格,恨不得所有人都能離自己遠一點。當時慕少艾將年幼的小九送往落下孤燈的時候,他原本是不同意收養這個孩子的。
‘小九一出生險些害死了他的姐姐,現在殷家夫人又因他而亡。’
慕少艾這樣說道:‘比之常人多出的半顆心臟,會讓血液無法承受壓力而過熱,哎呀呀,若是你不肯留人,老人家也只好將人丟去某個冰天雪地之所在,任其自生自滅了。’
不知不覺,那個孩子在落下孤燈住下,也就住了將近十年。
就算不為忠烈府,不為慕少艾,這一回異度魔界入侵中原,羽人非獍也絕對會插手。因為殷十九不會放過這次揚名的機會。
‘我身後有一大群人,總不能一直守在黑暗裡。’
殷十九微微笑道:‘羽叔,你覺得這個理由怎樣?’
羽人非獍知道殷十九師承很有問題。但他與慕少艾都並未有很在乎。正與邪本就不分明,立場隨時可改,只要他和慕少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