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已察覺異象,只是受他命令不曾由艙下現身。
“所以,我想與你打一個賭。”殷十九更不在意船艙中暗藏的呼吸,他也捻起一個果子,饒有興趣地觀察表皮裂紋。
“哈,哈哈哈!”恨不逢笑了起來,環視四周,此時煙雨朦朧將整艘畫舫包圍。除了船上的人,在無人能聽到兩人對話:“我有這艘船,你呢?”我拿整個幽燕征夫去賭,你有什麼?自己一人,三兩句話麼?
那時的殷十九雖還未建立組織,但已再度尋回消失武林多時的紫蛇屋一眾勢力。
但是他當然不會這樣說。
紫衣黑髮年輕人抬手將果子丟回去,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姓殷。”他微笑道:“……‘殷末簫’的殷。”
法門教祖殷末簫有一名幼子,前不久離家出走,引起偌大風波。
與武林罪惡勢不兩立的法門,和行走黑暗的定幽巢幾乎是貓與老鼠的關係。恨不逢當然知道那三個字,甚至久仰大名。
這一世殷十九姓殷,名雨。不是邪魚,也不是邪玉。十多年前和忠烈府有過約定令紫蛇屋解散的人是邪雨,當然不該是他殷雨。
“賭不賭?”三個字,一句話,等一個答案。
“賭。”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義父養大自己的目的。為了這個目的犧牲一些人,將自己置身危險又如何?少年人行走江湖,豈不就是為了一場痛快!
悽悽風雨蕩江湖。一舟鮮血,十數人命。
江湖傳聞中,聲名鵲起的俠少愛遍千里恨不逢因參與一場賭局惹惱了神鬼不懼殷十九,不但身首異處,甚至連累了桫欏江畔最出名的歌姬。而那至此之後揚名立萬的“神鬼不懼”痛恨幽燕征夫萬里追殺,乾脆步入黑暗成立殺手組織處處對抗,一晃十年。
十年前,看似玩笑的賭局帶來出人意外的結果。對恨不逢而言,當他藏身紫蛇屋,親眼目睹義父賈命公被人引來,提出“再造一個恨不逢”這個要求時,他就已經死了。
十年中,透過恨不逢的關係,殷十九逐漸接近幽燕征夫一眾高層,瞭解燕子翎的秘密,並和已離開幽燕征夫的上位殺手上官尋命拼酒一場成為好友,連帶著認識了愁落暗塵。
那時愁落暗塵還未定居笑蓬萊。
而恨不逢卻已“死”去三年。
定幽巢內。
黑暗驟然被火紅刀芒所映亮!
陰川蝴蝶君藏身暗處以殺氣調動賈命公之行動,蝴蝶刃卻一直化為蝴蝶伺機而動,
破綻只有一瞬,殺人同樣也只需一刀。
多麼完美,刀刃輕鬆劃過老者頸脖,當鮮血與蝴蝶一同翩翩飛舞,任務結束,一切OK,蝴蝶也可以輕輕鬆鬆回去吃晚飯~~
殺手有殺手的角度,遊戲有遊戲的魅力——但是蝴蝶君其實並不喜歡被別人限制住的遊戲。
賈命公突然後退!從一個不可能的角度!仔細看老者的肩膀不知何時出現一隻手,五指緊扣猛地拖著他的身軀向暗門走。
一柄彎彎的刀如月光與黑暗升起,叮叮叮暴起刺眼光芒和蝴蝶刃交擊數次,火光點燃了暗室內一切,卻點不燃賈命公的衣裳。
有人插手!是暗中第三人!
黑暗裡一襲紅衣伴隨金髮顯形,陰川蝴蝶君紅衣飄飄抬手撩起髮絲,猛一轉身,蝴蝶長刀已化為激烈火光進行最後一擊——轟。
氣勁在整個暗室內激盪熄滅的火焰,但那護著賈命公一路撤退往暗室的黑影竟是全數接下,有血的氣息在風中瀰漫,像是那個人,也已受傷。
“哼。”
蝴蝶君並未追擊。
暗室的門轟然落下,阻隔火光,也阻隔冰冷刺骨的殺氣。長刀化為絢麗蝴蝶重歸紅衣俊美男子袖口,陰川蝴蝶君旋衣刀入鞘,抬手看了看趁亂被人一刀塞過來的一張紙。
一紙合約,書寫公孫月之生死。
搞什麼鬼!
被人攪了興致,陰川蝴蝶君心情十分不爽快,就算外圍喊殺聲還未停歇,也不太想繼續留下去。
“人沒死,交易結束,以後麥要再出現蝴蝶面前!!!”腐臭的氣息,不屬於活人,也不屬於死人。紅衣一振,蝴蝶君化身火紅蝴蝶再度隱入黑暗,是怎麼進來這裡的,他就準備怎麼回笑蓬萊。
室外一切聲音不知何時中止。門開了,有風在黑暗中游走。
一縷檀香。
有人悠悠嘆:“吾雖看不見,也能感知蝴蝶風華。其餘人,他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