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清澈到看不出有任何算計,眉眼一彎神情似若柔和,唇角一邊便似有似無地勾起了弧度。
但是他並沒來得及說出任何已打好腹稿的話。
色無極看起來與平時並無兩樣,在雪光映襯五官依舊明媚,眉目盈盈如水。
她的聲音極靜,極輕:“我想了想,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性命,我大概,也是願意的。”
那一瞬間,一路走來的種種盤算,原本想說的話全數不見,彷彿所有心情皆已融入色無極眼瞼下方懸掛的淚滴中。
一時,沉默。
殷十九忽而俯身,用指腹替她抹去那滴淚,頓了頓,說:“剛剛我也想了想,有一天你若想要我的性命,我應該……也是願意的。”
在這一日,殷十九髮色開始漸漸轉灰。這是無法逆轉之過程,象徵前世今生終究開始融合。
從這時起,殷十九再也不能單純地做回“殷十九”。但是此刻的他,卻給了色無極承諾。
此後終其一生,他再也未曾給任何人以相同的承諾。
落下孤燈後方山崖。羽人非獍和慕少艾站在一起,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停住了腳步。
“哎呀呀……”慕少艾感慨一句:“年輕真好。羽仔啊,你說呢?”
“賞雪。”
羽人非獍低沉聲音簡短,將目光轉移向天空。他的養子,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此刻也終於有了自己的秘密,有了自己的心情。
殷十九離開異度魔界的時候就在想,最好是出現在瀚海森林才不惹人懷疑,或者由圓教村離開也能說得過去。
但他還是請求九禍另開一路,離落下孤燈越近越好。在路上時,他也在仔細地想,脫困之後要先去萍山才最符合實情。但他的腳步,卻毫無更改地走向了落下孤燈。
很多年前在佛獄的時候,他內心喜愛著寒煙翠的母親。後來楓岫主人告訴他,他愛過的女人早已死去。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去愛一個人。
原來再次的年輕,卻是連同生命和愛恨也一起重來。此時的殷十九尚沒有恨,他只知愛,哪怕明知馬上就有很多麻煩需要解決,卻還是握著色無極的手,心滿意足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