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挺拔。那正是夜探青樓的殷十九。
在感受到那股讓人夜夜噩夢的氣息之時,金八珍已然想起了一些刻意被她忘記的事。
殷十九第一次夜入她的居所,取走藏在密室的七彩雲霓時,已是與她打過照面。
從那時起,金八珍的腦海裡就已被植入了一根“釘子”,曾經不受控制地說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看來你已想起。”黑影掃掃袖子站起身,藉著月光掀開珠簾走進內室。
第二次殷十九為了色無極闖入笑蓬萊,借打傷金八珍的機會取出了那根釘子,卻與她做了一個約定,用一個秘密,交換金戰戰一家人真正安全退隱。
之後的某一個夜晚,金八珍跟隨殷十九前往了山脈深處,在黑漆漆的山洞,遭遇了無比殘酷的過程。
殷十九的手很穩。他並未有對金八珍怎樣,只是將曾經的“釘子”埋得更深,深到足夠攪亂她的記憶。
此後金八珍開始夜夜噩夢。她記憶的某一部分逐漸被蠶食。直到今日殷十九認為,已是能夠收穫了。
“閻魔旱魃來過了。從此之後,再無人能找到金戰戰夫婦二人。我答應你的事,永不會忘記。”
殷十九慢慢地道,一步步走近:“你是誰呢?”
“我是金八珍。”
金八珍臉色蒼白,聲音卻是冷笑:“你不是已看過我的日記了嗎?”
那最後一頁,提到了殷十九從未提起過的真正來歷。
飄零了雨與血的江湖,除了同樣來自那裡的人,還有誰知道呢?這讓殷十九很是無法想象。他確實感覺自己不認得金八珍,無論是表面的,還是隱藏在皮下。
他當初只是覺得很奇怪,一個並不瞭解異度魔界過往的笑蓬萊之主,為何在看到宮紫玄的第一眼,便篤定笑蓬萊已捲入風波了呢?為此,還特意讓女兒女婿趁早退隱去。
這是金八珍無法避免的破綻。因為她不但是“金八珍”,還是金戰戰的母親!
“我對不起你。”殷十九輕聲又道。
“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隨著人影接近,金八珍臉色更加蒼白,神情卻還鎮靜:“若是一早知情,當初我會設法殺了你,可惜——”可惜她做不到。當年在殷十九出走江湖建立組織的時候,金八珍對他的態度便陡然改變。她只能表達敵意,卻沒有任何證據來做出什麼行動。
“現在說這些確實已無意義。時間不多,你不問問自己的未來嗎?”
殷十九已徹底站在金八珍的床前,居高臨下,黑暗遮掩了神情。唯有陰寒刺骨的感覺,隨著距離的接近,讓金八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對於未知,人通常都是畏懼的。
然而人對於已知的殘酷,卻會因為想象,而更多幾分恐懼!
“接下來,我會取出埋藏在你腦海中之物,這個過程不會很慢,但會有些疼痛,並且或許會徹底擾亂你的神智,變成一個活死人。”
殷十九道:“此後,你會成為異度魔界最好的棋子,按照你所寫的內容,製作藥丸,贈與藥丸,讓異度魔界不至於徹底與我對上,替這個苦境,贏得一些時間。”
他已抬起了手,冰冷的手指,探向金八珍的腦後。
金八珍汗如雨下,身形筆挺一動不動。這個過程是她所選擇,也絕不會後悔!
“此後中原……會變得更好嗎?”她語氣忽而軟弱,像是想起了許久許久之前的事,這像是最後的執念,又像是埋藏了許久的心願:“素還真……還會死嗎?”
“不會。”
冰冷的感覺已沒入腦海,金八珍感覺疼痛正在增加,而無數狂躁的感覺正隨著腦海中某一部分被徹底損壞,漸漸吞沒了一切情緒!
“到底,你是誰呢?”
金八珍恍惚之中,似乎聽見有人在耳邊問。她用盡最後的神智和力氣,快意回答:“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殷十九的手指間多了一枚還沾著白色漿液的半透明晶片。
他站了一會兒。從那本書冊的最後一頁,見到“左殤”二字開始,他就決定,一定不能讓金八珍活下來。
但這並不會妨礙他此時心中的傷感。
未來金八珍一定不會死在他的手中。但金八珍,當真不算死在他手中嗎?珠簾後,床榻前,呆坐的人表情凝固在最後一刻,雖然氣息仍在,卻已不能再對外界有所回應。
人之腦海,是世上最複雜的東西。沒有過去諸多精密器材的輔助,殷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