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殺意的銀鍠朱武一勒韁繩,魔駿仰天長鳴!
但就在這時,已決心要徹底替魔界剷除隱患的銀鍠朱武驀然停下了動作。他一偏頭,冷酷眼瞳深處已倒映出一道似虛似幻之身影。
那是一名擁有一雙黑色手掌,身著繡紅白衣的的俊雅劍者,紫色長髮束成一束垂落肩頭,劍者並沒有佩劍,一手淡然背在身後,從左側踏步登上山坡。
他看起來擁有一種獨特的尊貴氣息。
“你不能走。”劍者聲音低沉:“吾還未看夠。”
他一抬手,劍意含而不露!魔界最強之魔駿竟然噴起鼻息,隱約顯露懼意。
這是一名絲毫不弱於銀鍠朱武本身的苦境強者!
銀鍠朱武手中長戟向這名劍者,眼神一沉:“你的名字!”
劍者微微仰頭,“封劍塔主。”這一刻,意軒邈之目光投向下方樹林,他似乎看見了昔年熟悉的一身藍衣:“吾名,嘆希奇!”
這條曲折的路,終於到達了終點。
羽人非獍快速穿過法門廢墟,一步踏入濃濃白霧之中。前方似是一座庭院,一座破敗屋舍門前,出現接應的人正是清香白蓮素還真!
“一切已經準備好。”
素還真毫不遲疑:“帶著人隨劣者來!”
但在這個時候,殷十九的靈魂卻像是徘徊在一片黑暗之中,迷失了方向。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迷濛細雨中。雨中混合著血水,血流在地上,染溼了他的灰衣。
氣息不像來自苦境。這氣息太過灰敗,摻雜了死亡。
殷十九很是自然地撐起了手邊的傘,灰色長髮隨著雨絲飄蕩,遮住了眼。
他發現自己站在一處無人的小鎮前,踏在街道的灰白的長條石上。雨水沖刷著長石,帶走血水。
這裡是玄雨生存過的世界。這裡是龐鎮!
“你是十九。”
街道旁邊,屋簷下,有一名白髮馬尾的黑衣人用熟悉的目光注視著他:“你沒有死?”
殷十九道:“我是玄雨。”
魂道:“你是玄家的人?”
殷十九:“也許。”
白髮馬尾的男子左耳帶著環形的二環,手中握著一柄紅色的寬刃劍。
“你是鬼差。”魂淡淡道:“你已不再是人使了。”
殷十九移開灰傘,這對話很熟悉,很像是曾經發生過。這是他記憶中的場景。
“我從來都不是人使。”灰衣灰髮撐著灰色紙傘的人如同置身在一片讓人看不清的灰霧中:“從一開始,我就是鬼差,我是‘冥主’的影子!”
是怎樣的人才能掌握製造鬼差之精髓?是組織的老冥主最為信任的人。對組織的人而言,還有什麼比鬼差更值得信任?
那一年,玄雨七歲,投靠組織自願成為鬼差。
後來他被安排在小廝手下,以人使的身份,行監視之職責。再後來,玄雨遇見了魂,遇見了左殤,遇見了他的弟弟妹妹,玄玉與玄魚。
‘……魂大人手下的人使玄魚,我很喜歡她。’
‘你得不到她。她是左殤的妻子。’
‘所以,我就改名叫做邪魚了!’
雨水繼續下。龐鎮已徹底成為死鎮。這一日,其實也是玄雨的死期。
“為了得到鬼差最後的秘密,小廝大人差一點便拆掉了我。”
殷十九抬起頭,收起傘,讓雨水真真切切順著髮絲流了下來:“魂大人,你猜我在想什麼?
但是,他依然看不穿這片雨幕。
魂:“你在想什麼?”
殷十九:“謝謝你教我的鬼步。”
這只是記憶。這是玄雨最後在這個世界裡死去的記憶!
畫面跳轉,現在是山石嶙峋的崖下。
雨水沖刷山石,已形成一條散發血腥氣的瀑布!殷十九抬頭看看山。他知道這座山嶺死了很多人,那些人幾乎全是這個世界最鼎鼎有名的人物。
殷十九沒有再向前走。
他知道紫冥左殤大人正是死在這懸崖下方,帶著他的妹妹玄魚。殷十九現在感覺自己的胸口有點疼。鬼差的感覺,總是有些遲鈍的……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身後有人開口問。
殷十九抬手撐起了傘,答非所問:“我剛剛做了一件事。”
“這裡死了很多人。你不應該站在這裡。”身後的人慢慢接近。
這也是記憶。
殷十九用傘的邊緣遮住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