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沒有客套與寒暄,幾個人坐在一塊悶頭喝酒,沒多久,鬼影和蟲蟲就離席而去,這種沉悶的氣氛對他們來說太過壓抑,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共同語言,就算是獅鷲、重拳和幽靈也很少說話,多年的兄弟彼此心意相通,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的,得機會小聚一下,也算是聯絡感情了,更何況現在他們有各自的圈子和工作,內容都極其的敏感,也沒法談論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唯一的話題恐怕也就只剩下怎麼對付‘鐘塔’了,但這件事討論起來難免乏味,就沒人願意提,所以聊的也很少。
“前幾天你老婆給我老婆打電話說要過來小住幾天,但願你能趕上。”幽靈對重拳說道。
“這隻能看運氣,我不保證在這能留多久,隨時可能會離開。”重拳說,對此,他並不報什麼希望,自己這份工作就是這樣,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嗯,能理解。”幽靈點了點頭。
“叫你老婆一起來吧,他們都彼此相熟。”重拳對獅鷲說道。
“孩子在上學,他們應該抽不開身。”獅鷲一口杯中的酒乾掉,淡然說道。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孩子太久不見父親會生分的。”重拳說。
“咱們三個誰也別說誰,都不是能陪著孩子成長的人。”獅鷲指著幽靈說,“他家在東京,可一個月也回不去幾次。”
“那起碼也比你見得多。”幽靈說。
“什麼時候咱們可以退居田園不問世事呢?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天。”重拳有些感慨的說道。
“這要看你想不想,有些時候,其實有些事情只要稍作努力去爭取一下,就會成功。”幽靈說。
“沒錯。”重拳點了點頭,“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抽不開身,等忙完這段再說吧,就算不退休,我得請個大假回家住上個一年半載,陪陪爹孃,老婆孩子。”
幽靈搖了搖頭:“人這一輩子,把時間都花在了等上,等這完事,等那結束,可最終自己卻從來就沒有真正可以把事情做完的時候,往往是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總覺得自己年輕,還有時間,可等來等去,卻發現孩子大了,自己也老了,你想抽時間去陪他的時候,他已經有自己的天地,有自己的圈子,不在你身邊了,其實真正能和孩子在一起的,也就那麼幾年,從他出生到中學,十幾年而已,等他獨立了就是他抽時間陪你的事兒了,那時他已經掉進了另一個輪迴,和你一樣,總覺得我還年輕,有著大把的時間去做想做的事情,陪家人以後再說,還來得及。”
“可別像我一樣,孩子這輩子過的越平淡越好,哪怕是碌碌一生,也別像我這樣奔波一世。”重拳嘆息道,“平安是福,能平安的活過一輩子,是莫大的幸福,我可不想讓他衝鋒陷陣。”
“都說養娃操心,可是有些事情操心也沒用,將來他選什麼路不是你能左右的,他有他的未來,那是他的選擇,不是你的。”獅鷲說道,“誰也不希望後輩重複我們的人生,可是你別忘了,他不是你,永遠體會不到你的想法和經歷過的心酸,對於年輕人來說很少能借鑑或認可老一輩的經驗,有些虧是吃了之後才能明白的。”
“你這算是人生感悟嗎?”幽靈轉著手中的杯子,“人生是多樣性的,發生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所導致的必然,但只要你不放棄就有改變的機會。”
這話從幽靈嘴裡說出來的每一人會去反駁,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打拼出來,雖然整個社團是岳父交給他的,但問題在於,如果他沒點真本事,怎麼可能服眾穩坐這把交椅呢?從一個流浪兒到今天,他經歷的人生比任何人都豐富坎坷,甚至不可思議,在遇到山狼之前的那十幾年的人生,簡直可以用不堪回首來形容,可今天的他卻控制的東京最大的社團組織,政商兩界黑白兩道官方兩面誰敢不給他面子?
“我是不可能像你活的那麼自由的。”重拳說道,“你可以隨心隨性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是受使命的職責約束。”
“其實我覺得最自由的一段就是在'黑血'的那幾年,不問世事,快意恩仇,從那之後,雖然我開始接觸權利,學會了怎麼去掌控一個社團,但我的自由卻越來越少,我要考慮的事情太多,要見太多的人,要學會和官方打交道,要和同道火拼,要制衡社團內部的關係,一天沒完沒了的應酬開會,我早他孃的夠了,現在是我這幾天裡最放鬆的時候,不用板著臉和人說話,可以胡說八道,不用應酬。”幽靈說道。
“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