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害羞？應該不會吧？那天在商場你盯著我看了很久，我都知道。如果當時你就問我要電話號碼，我肯定會給的。”
對面的人還是一言不發。
顧延錚又道：“先不說這個。不給我打電話是想讓我先給你打嗎？但是……這樣我會不會太主動了？”
對面的人——
對面哪兒有人？
房間裡只有顧延錚一人，一直是他在自言自語。
顧延錚拿起手機走到窗邊，開啟電話薄，滑到“540”，直到螢幕變暗，還是沒有按下去。
過了片刻，他拿著手機出門，來到二樓，推開一間房的房門。
這個房間裡牆紙是粉色的，書桌是藍色的，字紙簍是黃色的，衣櫃是綠色的，床是紫色的，床上還放著好幾個布娃娃和毛絨熊。這顯然是小女生的房間。
顧延錚以拳抵唇輕咳一聲，回頭看了看，走廊和樓梯上都沒人。他若無其事地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一個美人魚的存錢罐擺在寫字檯上，走上前將它拿起，倒過來後，果然看到一塊方形的擋板。這應該就是裝電池的方向？
他用拇指按住擋板上的凹槽往下滑動。一聲輕微的“咔嚓”，存錢罐底下冒出一陣青煙，美人魚輕輕地“呀”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顧延錚暗覺不妙，鎮定地拉開寫字檯的抽屜，裡面放著十幾個一元的硬幣。他拿起一個硬幣塞進存錢罐，存錢罐沒有任何反應。
顧延錚無辜而茫然地看著存錢罐，呆滯了幾秒。怎，怎麼回事？他只是想把電池拿出來，換上沒電的電池，“假裝”存錢罐壞了而已！
又過了幾秒，他動了，快速將存錢罐的擋板扣好後，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後走到樓梯邊，面色平靜地朝下面喊了一聲。
“福伯。”
一個五十出頭、頭髮花白的中年人快步走上來，“先生。”
顧延錚輕描淡寫地道：“給我找一個一元的硬幣過來。”
福伯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沒多問，說了聲“是”就下去了，很快又拿著一個一元的硬幣上來。
“這件事不要告訴其他人。”
顧延錚交代一句，返回房間裡，將一元硬幣放進抽屜裡後，來到一樓客廳，開啟電視機看新聞。
剛坐下，外面跑進來一個蹦蹦跳跳的女孩，是他的外甥女田心心。
“舅舅，我回來啦！”
顧延錚投入地看著新聞，只點了點頭，“嗯。”
小女孩後面跟著的是家裡的司機，沒打擾顧延錚，輕輕地退了出去。
田心心蹬蹬蹬地跑上樓，不一會兒上面傳出焦急的聲音，“舅舅，你快上來！”
顧延錚撫了撫衣服，面無表情地起身上樓。
“怎麼了？”
“舅舅，你快看，我的存錢罐不會說話了！”田心心焦急地拽著顧延錚的衣服，“我剛才往裡面投了一個硬幣，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不是沒電了？”顧延錚猜測。
田心心撅著嘴，振振有詞，“怎麼會呢？這個存錢罐還是新的，怎麼會這麼快就沒電了？一定是誰把它弄壞了。”
顧延錚摸了摸鼻子。
“一定有人進過我的房間。”田心心東張西望地尋找證據，拉開抽屜，定睛一看，直跺腳，“少了一個硬幣！”
顧延錚溫和地道：“你再數數。誰會拿你的硬幣？”
田心心把抽屜裡的硬幣都拿出來，肯定地道：“就是少了一個。有一個硬幣上沾了一點膠水，我本來打算回來後把它擦乾淨再放進存錢罐裡面的。硬幣數量是對的，但那個硬幣不見了，一定是有人投進了我的存錢罐裡，想聽它說話，但卻把它弄壞了。他害怕我發現，又放了一個硬幣到抽屜裡。”
顧延錚：“……”
半天沒聽到顧延錚說話，田心心納悶地揚起小腦袋，盯著他看了半晌，嘴巴一癟，眼眶一紅，“舅舅，是你動了我的存錢罐。”
“咳，我是不小心碰到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壞了。”顧延錚拿出手機，“心心，沒事。我給你衛哥哥打電話，讓他帶我們去賣存錢罐的地方，我再給你買一個新的。”
田心心嘟著嘴，“好吧。不過，不用麻煩衛哥哥帶我們去。你就問問他是在哪兒買的，再帶我去買。”
顧延錚頓了頓，“還是讓他帶我們去，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和他是朋友，他不會覺得麻煩的。”
“好吧。舅舅，你撥電話，我來說。”田心心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