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這天回家一拉門就愣了一下,沙發上坐了個只穿褲衩的光頭大漢,正在那兒拎著小貓滴除蝨劑,貓崽子在他大掌裡嬌弱地扭動,啜奶頭一樣啜著他的手指。
“喲,禿毛他爹——禿驢!”簡明捂著鼻子樂道,“下面也剃了?”
“呸!”賀小山虎著臉,“你什麼時候給它找個下家?”
“到處問了,想要的幾個姑娘都沒養過奶貓,而且白天要工作。我怕被她們養死了,等兩個月大了再說。”
“你不怕被我養死?”
“你這不養得好好的嘛,”簡明用公文包擋住臉,湊近了逗貓,“禿毛,你爹的奶好喝嗎?”
賀小山把貓崽舉起來嗲著聲道,“不好喝,媽,我叫天鵝,我想喝你的奶。”
“滾!阿嚏!”
賀小山把賀禿毛養得跟個寶貝兒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時不落地,沒日沒夜地團在賀小山身上。週末的時候兩個人宅在沙發上看電影,賀禿毛從賀小山的背心裡鑽出來,攀巖一樣上了肩頭,隔空衝簡明撓爪子,咪咪咪。
簡明一個噴嚏打得驚天動地,“……拿走拿走!”
“跟你撒嬌呢,你快摸摸它。”賀小山護犢子。
簡明紅著眼睛看向賀禿毛,賀禿毛一臉天真無邪,翻滾賣萌,呻吟嬌喘。簡明血槽頓空,捂在鼻子上的手抖了一會兒,一咬牙,捨命把它摟進懷裡,一邊大過摸癮,一邊稀里嘩啦地流眼淚。
這個水嫩水嫩的手感喲,太要人命了,他涕淚橫流地想,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喲……
不出一個月,賀禿毛出落成一朵骨骼清奇的美騷年,禿毛盡褪,換上一身薄薄軟軟的純白毛,兩隻眼睛一藍一綠,美得他爹走路都打滑。簡明的過敏症也有所減輕——主要是哭慣了。
他戴著口罩舉著手機對著賀天鵝左拍右拍,挑了一張最美最騷的發去朋友圈。一直搶著要領養的幾個姑娘在底下評論裡掐了一夜,最後一位白壕美以三層立櫃組合豪華別墅豹紋貓爬架獲勝,約定好週末來領貓。
賀小山一聽皺了眉頭,“週末?不行!這還沒斷奶呢!”
“滿月了,可以斷了。”簡明說。
“那也要時間,斷了再說!”
又過半個月,那姑娘又來催。
“最近幾天有些拉肚子,好了再說。”
又過一週。
“又長蝨子了,過幾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