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在有人存心利用巫殿內訌,總要搞死幾個臭名昭著的巫,譬如司卿,上輩子便是最臭名昭著的那個。
司卿微微一笑,“我這輩子難道還不夠韜光養晦?”
葉無鶯:“……”看你對那徐惠商的樣子,實在是看不出“韜光養晦”在哪裡。
“本來小心一些,不至於就被算計了,”他冷冷一笑,“不過是那人不甘心。”
聽他這樣說,葉無鶯就忍不住又瞧了一眼司卿的臉,他這樣的皮相,招人到這種程度,也難怪有人寧死也要得一回他。
這邊說上幾句,窗外傳音用的靈鳥已經撲騰著翅膀落了下來,葉無鶯趕緊跳過去看,他既殺了那趙弘旻的心腹並兩個謀士,一時間不能再到外面招搖,綠歌之事便請了葉慎恬去打聽,只說不計代價,能救出人來就行。
“綠歌失蹤了。”他的臉色沉下來,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綠歌的命牌還完好無恙。
司卿皺著眉:“須得知道這命牌是誰做的,方能透過命牌找到她。”
巫製作的命牌自然只有巫能夠掌握此人的一切,這也是為何巫殿敢用那些個窮兇極惡的匪徒,因為只要掌握著他們的命牌,並不害怕他們翻出天去。
可綠歌他們幾人是那人給的,葉無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巫幫著皇室做的命牌。
“更有可能的是,做這些命牌的巫已經死了。”司卿平靜地說。
葉無鶯驚訝地朝他看去。
司卿譏諷說:“你以為皇室用的人會捨得讓外人操控嗎?這個做命牌的巫要不然就是垂垂老矣瀕臨死亡,要不就是淪為巫殿和皇室交易的犧牲品。”他輕輕笑了一聲,“重來一次,倒是對巫殿這地方的規則知道得更清楚,它並不是什麼真正高高在上的神壇,巫殿底蘊深厚,本可以誰都不怕,但既然有人,就有誘惑、有弱點,所以,偶爾和一些世家有交易也實屬尋常。”
巫大多生活闊綽,因為巫殿對他們絕不吝嗇,而巫殿的財富基本都是三大祖巫留下的,等於說是坐吃山空,因此再大方也有個限度。有些巫生活卻窮奢極欲,單憑巫殿的供養那顯然是不夠的。
“若這巫真的死了,他的巫骨在誰的手裡,誰就能夠完全操控這些命侍。”司卿繼續說。
葉無鶯冷笑起來,“這還用說?肯定在那人的手裡。”
上輩子他沒有命侍,對這方面著實不大瞭解,他知道命侍的存在之後,也意外過為何其他那些有命侍的人瞧著對命侍也未必有多信任,原來原因在這裡,因為命侍再怎麼性命掌握在你的手中,本質上卻還是握在皇帝的手裡,他們是皇帝的人,可以對你忠心耿耿,但若是你對皇帝有礙,他絕不會站在你這邊。
聽到司卿的解釋,葉無鶯對談凱江傅斌他們也留了一份心,儘管正常情況下,他不覺得自己的利益會與座上那人有什麼衝突。
可惜的只是,他不可能衝到皇宮裡,叫那人幫他把綠歌給救回來。
如今葉無鶯能做的,不過是像司卿說的那樣韜光養晦,真正地韜光養晦,即便是到明年選了伴讀,去了國子監,也要日日往返於國子監和巫殿,勢必讓那些人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只因國子監內是決不許動手的,一路上只需謹慎小心,國子監本也在城南,距離巫殿並不太遠,往來還算方便。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是,他在南市殺人之事不多時便傳到了趙弘旻並其他皇子皇女的耳中。
“我們這位哥哥,倒是個暴脾氣。”趙弘語優雅地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地笑了起來。
明明只是個九歲的小姑娘,她通身的氣派卻是尋常女孩兒根本沒法想象的。
因她是皇后嫡女,原也是整個宮中地位最高的一位殿下。
趙弘語也曾瞧不起她那些個兄弟姐妹,但是,現實的教訓讓她學乖了,從幾年前開始,她就聽從母后的吩咐,開始裝病。
黑殷趙氏的子女大多長得不壞,趙弘語也不例外,她不僅眉清目秀,面板更是極白,玉一般的白,更給她添了幾分美貌,而這種天生的白,也成了她裝病的利器。
她只是裝病,卻絕非裝弱,事實上在宮中,不論何時她都不會有絲毫示弱的時候,因為她知道她不能。母后只有她一個孩子,她必須要爭氣才好。適當地裝一裝病,不但能讓她那位薄情的父親多一兩分憐惜,也能叫其他兄弟姐妹對付她的時候有些顧忌。瞧,她本就身體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呢!或者萬一她本就病了,一不小心就因為自己丟了命去,豈不是讓其他人撿了便宜。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