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高子辛,而與此同時,賀氏的另外一名心腹連翹正在外面迎接。她行了一禮,就要領著高子辛進去,卻在這時突然看見了跟在高子辛身後的太平。
雖然太平一直死死低著腦袋不肯讓人看見長相,可連翹個子比較矮,結果微微一抬頭,就看見了太平的臉。
連翹頓時嚇得驚呼了一聲:“啊!”同時目光驚恐地看著太平。
高子辛立即看出來,連翹這是認出了太平的模樣。
沒辦法太平本就和先皇長得七八分相似,刮掉鬍子後就更加明顯了。連翹身為賀氏的心腹,自打賀氏入宮就跟在賀氏身邊,自然近距離見過先皇的模樣,能夠認出來也不奇怪。
高子辛不願此事傳開,頓時意有所指地說道:“別怕,雖然這人長得兇惡了點,但是他其實膽小又敏感,特別害怕別人嫌棄他,以後見了他可別再這樣了。”
“是,”連翹嚇得臉色發白,再也不敢去看太平,只說道,“奴婢遵命。”
太平卻是因為高子辛剛剛說的話再次咬牙切齒起來。膽小又敏感?特別害怕別人嫌棄?這確定說的是他?
混蛋兒子,果然被鳳瑄那死變態給帶壞了!
只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好表示出不滿,只能狠狠咬牙。
高子辛直接帶著太平進了慈寧宮,太平現在的身份是高子辛身邊的太監,別人自然不敢說什麼。
來到前廳的賀氏卻已經心跳如鼓了,她將寶兒抱得更緊了些,一副保護的姿態,雙眼卻死死地盯著前方,目光充滿了警惕和戒備。
高子辛帶著太平進去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神色冷然的賀氏,以及賀氏懷裡好奇的瞪著大眼睛的寶兒。
寶兒一看見高子辛立即笑了起來,搖晃著手臂興奮地叫起了人:“父——皇!抱!”
他兩個手腕上各戴著一支圓潤的金鐲子,金鐲子上則各追著三個金鈴鐺。他一搖晃手腕,那鈴鐺立刻搖晃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高子辛沒忍住,激動地走過去把寶兒抱進懷裡逗了起來。先是大大地親了兩口,然後就鼓勵道:“乖兒子!來,再叫一聲父皇!”
寶兒樂呵呵地朝著高子辛笑,學著他的模樣在他臉上親了兩下,這才說道:“父——皇!”
因為年紀小,他說得還不是很連貫,磕磕絆絆的。
這時,賀氏卻注意到了一直埋著頭的太平。她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本能地覺得眼前的太平有問題。
可惜她坐在主位上,位置比較高,沒辦法像連翹那樣看到太平此時的臉。
可即便如此,賀氏還是緊張地抓緊了扶手,心跳得飛快。她猶豫著,正要讓太平抬頭,太平卻先一步抬起了頭——他被寶兒的叫聲吸引了,本能地抬頭看向了寶兒的方向。
於是,那張對於賀氏來說無論經過多少年都無法忘記的臉,就這麼突兀又強勢地闖進了賀氏的視線中。
賀氏微微張開口,眼睛漸漸瞪大了,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駭。
她想問這個人到底是誰,心裡卻已經有了猜測。
太平!太平!他就是太平!
這個聲音不斷在她腦海中響起,賀氏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太平察覺到了賀氏的目光,視線一轉便朝賀氏看了過來。
四目一對,彷彿有什麼東西同時在二人腦海中炸開,賀氏的眼眶瞬間就紅了。這個向來堅強的女人,眼睛裡瞬間有蒙上了水霧,淚水奪眶而出,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
太平看著賀氏流淚的模樣,整個人突然一震,隨即便再也顧不得其他,大步衝到賀氏面前,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慌亂地幫她擦淚。
太平整個人都慌了,渾身那若有似無的煞氣徹底蕩然無存。此刻,他甚至忘記了旁邊的高子辛和寶兒,眼睛裡唯一能看見的人只有賀氏:“別哭了,你別哭了,綾兒。”
“啪!”
賀氏突然拍開太平的手,瞪著他哽咽道:“你不是要去奈何橋見那位一直等著你的元后嗎?還回來幹什麼?”
只是一眼,賀氏已經認出了眼前這個人便是太平。
也就是這一眼,她心中壓抑的委屈瞬間傾瀉而出。
賀氏委屈極了,她等了這個混蛋那麼多年,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陪那些鶯鶯燕燕,在宮裡受盡白眼,最終卻只等來他的駕崩。
後來太平變成老烏龜變成小白虎,總算只屬於她一個人了,可是幸福卻那樣短暫,最後更是瞞著她一聲不響就消失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