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目前的“身世”,頓時影帝附體,眼眶一紅,目光哀愁,幽幽道:“家裡現下怕是不留活口了,我,我又何苦再去見識那群魔物……”他彷彿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立時住嘴,低頭不語。
顧子舒看他的神色,更是證明的自己的推測,拍拍他的肩膀,無限愛憐的說:“你不要怕。現在為師已有玄境一重修為,就算直面魔族,也未必沒有轉圜餘地。不過是區區魔族,為師定為你報仇。”他藉此機會教育徒弟,“不過,徒兒也要振作一些才好,要是日後能親自報仇,也可告慰母親在天之靈。”
想了想,又怕徒弟做事衝動,被自己一攛掇就跑去找魔族單挑,便再加了幾句,“只是你也要有自知之明,目前的黃境修為還是不夠看的,千萬別衝動之下做出傻事。”總算交代完畢,顧子舒默默嘆氣,教徒弟真是個繁雜的差使。幸好自己的徒弟聽話,要是碰上一個不省心的……
而顧夜心底卻是被他的話驚起一陣波瀾。他沒想到師尊的真實修為,竟然已有玄境一重,更沒想到,師尊竟然將此事透露給自己。他在過去的十二年裡,早已學會隱藏底牌才是待人的正確方式,乍聽師尊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真實實力,他嘴角的笑意也擴大幾分。
顧子舒倒是沒多想。對自己的徒弟,這等小事他還不至於隱瞞,等兩年後魔族尋上門來,宗內上下也自然會知曉。他把顧夜愈發明顯的微笑解讀為自己猜中的徒弟的心思,心中不由得小小的得意起來。
他愛惜地在顧夜臉上捏了一把:“到底是個孩子。”
顧夜也秉持一貫理念,配合他師尊乖順地遞給他一個笑容。
兩人不欲給水天城帶來轟動,乘坐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出了城,雖然從後山到施家庶子的偏院有一條捷徑,但顧子舒打定主意順便陪孩子散心,就選了一條通達的大道,繞上一大個圈子,遇上集市什麼的也停下湊個熱鬧。
“夜兒,你看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大概又是有人在賣藝?”顧子舒斜倚在馬車上,雙目發亮,掀開馬車簾子朝外看去,一根如玉白皙的手指往前一指。
顧夜端坐在馬車另一頭,一臉包容地瞅著他師尊:“既然如此,我們就去看看吧。”
顧子舒點頭,徒弟少年心性,對這樣的熱鬧肯定感興趣,自己可不能壓抑了他的天性。不過說起來,雖然前十多年的記憶都在,但自己穿到這書中來,也是頭一回出門呢,見到這些新鮮事物,也不由得多了兩分好奇。
顧夜則是暗自好笑,明明自己想湊熱鬧,卻偏偏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師尊……
兩人各自有一番思量,面上是一個笑得溫和一個笑得純良。顧夜率先下馬車,站在邊上把師尊攙扶下來,兩人並肩朝熱鬧處走去。
還真是有人在賣藝。
一圈人圍在街口,擠得水洩不通,顧夜聽師尊的話,不以武氣欺壓普通人,只能憑著力氣護住顧子舒,慢慢朝前挪。
等倆人好容易擠到前面,就看到一個劍眉少年皺著眉頭在原地耍把式。
顧子舒稍一打量,就面帶驚奇地對徒弟說:“這是個不入流境的武者。”武者在神道穴開竅後,並不能馬上步入黃境一重,而是要經過一個武氣積累的時期,這段時期內,武者的武氣並不凝練,甚至無法外顯出顏色。這個境界的武者也就比普通人身強體壯一點,甚至要是在十個八個普通人圍攻之下,還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但是不管怎麼說,武者與普通人在身份上的鴻溝是不可輕易跨越的,就算只是個不入流境武者,隨便到一大戶人家當個護衛,也能擁有舒適的前途,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武者不顧身份幹街頭賣藝的活兒呢。
這少年年紀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與顧夜差不多,雙目中滿是堅毅,一柄大錘舞得有模有樣,圍觀群眾不住叫好,手裡銅錢嘩嘩撒出去,落在地上叮噹作響。
但仔細看去,卻能發現少年目光之下刻意掩藏的仇恨與憤怒,這讓他的氣勢也多了兩分凜然。顧子舒悄悄跟顧夜說:“這少年看起來,性子堅韌,並不甘於現狀。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擺脫這樣的局面。”
顧子舒時刻牢記自己來到蒼元大陸的任務,就是要幹掉大反派弒陽,維護世界和平,這樣巨大的任務在身,一定要像原著那樣招攬足夠的小弟,才可能成事。這少年看著不錯,顧子舒想,不然等到散場,去與少年稍作交談。
顧夜聽到師尊語氣中略帶的讚賞之意後,剋制不住地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小心著不讓師尊看到,目光陰翳地打量那個手揮大錘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