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無意識間,他已經承認弒陽也是這個身體的一部分了。
顧夜萬萬沒有料到,有生之年竟然能體驗到這種被人打屁股的新奇經驗……
並且是在他已經成年之後。
並且物件是他的師尊兼戀人。
如果能有面鏡子,他想他此刻表情一定很精彩。
顧夜趴在地上,聽著師尊掌心與自己屁股接觸時傳來的啪啪之聲,另外心底莫名還覺得有些害臊。在這樣奇怪的情緒下,他瞪著一雙來不及消散的紅眸,水光瀲灩地扭頭朝顧子舒看去,聲音微顫:“師尊……”
顧子舒一怔,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張張嘴,呆愣在原地。
他一直以為,弒陽與顧夜是兩個人。
一個是紅眸黑衣,氣場暗黑,另一個是目光清明,性格純良。
所以現在這個眸色妖異,氣場也依舊妖異,但目光裡透著委屈撒嬌的人到底是誰!
似乎是看到一個弒陽版顧夜?
或者這其實是一個顧夜版弒陽?
顧子舒感覺他的世界觀受到了非常嚴峻的挑戰。
他下意識丟擲一個沒那麼敏感的問題:“你記憶恢復了?”
顧夜點點頭,瞅了他一眼:“就在方才,發現師尊不見的時候,一著急,就想起來了……師尊答應過不離開我,為什麼要棄我而去?”
他能想起來,一半原因是在盛怒的狀態下,心智由本能主導,不再刻意隱藏暗黑的一面,而他那一面的恢復能力要強,且受到師尊的刺激,才有了那麼一個解除應激保護的契機。
而另一半原因,則是顧子舒要呼叫元氣時,他與之雙修,自己也於懵懂中獲得了不少好處,這些好處,才是真正促使他恢復的積累。
不管是對著弒陽還是顧夜,顧子舒都自認為,師尊的威嚴不可挑戰——某些時候除外,而徒弟質問的語氣,又提醒了他,都是因為他太過寬厚,才導致徒弟這樣任性欺瞞,於是,他決定要將教訓進行到底。
啪啪的聲音再度傳來:“為師只是打算爬上去一探,又怎會拋下你?倒是你,欺騙為師在前,忤逆為師在後,竟然還敢以魔功來威懾為師!簡直是孽徒!”
師尊似乎不是鬧著玩的,語氣十分之嚴肅憤怒,下掌也毫不留情,顧夜甚至覺得,不等他屁股感到痛意,師尊的手掌一定就先腫了。
於是,後知後覺的暗魔至尊,終於意識到,自己隱瞞師尊身份的事,一直讓師尊耿耿於懷,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爆發一次。
就像現在這樣,因為他方才沒有剋制情緒,雙眸發紅,一不小心就戳爆了師尊那根敏感的神經。
師尊是真的生氣啊……
當下顧夜也不敢再佯裝單純來欺騙師尊了,老老實實受著師尊的教訓,雙眸間血紅之色倒是消退了,但整個氣場並沒有刻意扭轉,只是在師尊面前自然地稍有收斂,並試圖安慰之:“師尊,我刻意隱瞞是不對,但師尊也彆氣壞了身子,將我關在木息盒中,不能與你相見,已是最嚴重的懲罰,徒兒早得了教訓,日後再不敢了。你不喜魔功,我便不修,你不喜殺人,我便不殺,只要你……”
雙目深沉隱忍地看過來,聲音漸低,“……別離開我。”
顧子舒被那雙丹鳳黑眸中的執拗與深情看得一震,手掌是怎麼也拍不下去了,解開顧夜,不,弒陽的繩子,剛一鬆綁,他旋即落入一個厚實的懷抱,弒陽的吻稍帶急促地就湊了上來,細細將他的唇含在嘴裡,聲音呢喃:“師尊……好久不見。”
顧子舒心中竟也砰砰亂跳起來,沒有推拒,反而是雙手摟住弒陽,並將掌心貼於其後背上,慢慢安撫,叫他不要那麼急切。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
……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之後。兩人的姿勢變成顧夜靠著崖壁坐在地上,而顧子舒坐在他懷裡。
兩人心平氣和地交談起來。
顧子舒有太多問題要問,然而最先開口問的,卻非是徒弟隱瞞的種種,而是關心:“在懸崖上,那狀似瘋癲的乞丐說要殺你,他是何人?手中竟有那樣一團白光,連你我都不能抵禦。”
顧夜只在心中掙扎了一瞬,就決心全部和盤托出,當下,就將他本來的身世,及與那施羅的淵源通通道來,只最後說了句:“至於那團白光,我也不知他怎麼會有,我猜測,那白光乃是一個天境大能之物。”
顧子舒安靜地聽完,久久沒有回神。
他整個人的表情都僵掉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