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1 / 4)

這還不算完,又有人來趕冷灶,欲求探春為婦。

賈政受了申斥,帶累得連榮國府都丟了,原先來求親的人家自是沒了下文。這番來的是賈政原先在工部的同僚,本身官位不過六品,卻是兒子爭氣,小小年紀中了舉,家裡便想著往上送一程——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賈家雖不比從前,老底子還是有一些,那人多少清楚賈政秉性,料得自家兒子必能看得中的。

果然,拿話略試探一二,賈政並無推辭之意,他心裡自然也有個小九九:自家雖在外任官幾年,考績平平而已,如今又剛受了斥責,三五年內恐難有出頭之日,待得眾人淡忘,自己大約也到了告老的時候了。

這來求親的人家,雖非大富,卻也殷實,最要緊的是家中只此一子,且又青年有才,說不得自家兒子孫子日後還能多個幫扶。

那同僚討了賈政口風,心下暗喜,自去籌劃不提。賈政自覺替女兒覓得良緣,也有些得意,吩咐王夫人為探春打點備嫁,務要辦得體面,不能在賈赦一家面前落了話頭。

王夫人自從遷出榮國府,只覺看什麼都是一股火,雖有寶玉再三勸慰,也如杯水車薪,無濟於事,不過是當著賈政面前,勉強陪笑而已。

被賈政這麼一說,便好似戳了肺管子,眼看賈政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了,轉頭就去了趙姨娘屋裡,更是一把無明業火直衝頂門,險險咬斷幾顆牙齒。

捱到第二天,便收拾了去見賈母。

她自已已經不能出入宮門,賈母二品太夫人的誥命仍在,是可以進宮去的。

賈政夫婦如今雖不住在一處,隔上三五日,必定過去請安,刑夫人跟她是相看兩相厭,每每指一事走開,倒方便了王夫人說話。

賈母雖憎厭王夫人,但小兒子的臉面卻要留住的,且是相比之下,刑夫人同樣不得她喜歡,倒也不會太給她難看,反是這次,王夫人的想頭,讓她皺了眉思忖起來。

探春性子精明,若能入了當今的眼,的確能給娘娘做個臂助。娘娘至今未育,將來誕下龍嗣,便可抱養在膝前,自然也虧不了探春。

只是,在宮裡想要出人頭地何其難,倘是探春不成,豈非白白賠在裡面,還不如現在就尋個好人家。

前思後想,賈母決定先聽聽元春的意思,畢竟,這家裡最瞭解皇帝的就是她了。

元春萬沒想到,家裡竟然想送探春進宮。

“當今勤於國事,甚少在後宮流連,也只有長寧宮去得多些。”元春躊躇著:“探丫頭我只在省親那年見了一面,如今必是極好的,只是……”有些事她也聽了些風聲,卻哪裡敢傳出宮外。

後宮的女人,說到底看的就是皇上跟前的體面。現在上下都知道她不得皇帝歡心,若非在太后跟前還有些臉面,早被人踩著上位了!即便如此,她也僅能自保,探春入宮,她卻是無力庇護的。

賈母失望而歸,王夫人險險咬碎幾顆牙,終不能死心,藉著王子騰愛女有孕賀喜,回孃家向嫂子討主意。

王子騰夫人閔氏原先跟這小姑子並不親近,近來因王夫人有意討好兄長,往來多了些。這時聽她半哭半訴地說完,心下暗自搖頭,因勸道:“你比我強。雖說珠哥兒去得早,到底留下條根,寶玉贅到林家,難道不是你兒子了?環小子雖不是你腸子裡爬出來的,論禮法也得叫你母親——將來他就做了官,那誥命也要落在你頭上,你愁個什麼呢?”她生平只得一女,老爺那些年一房一房納進來,這日子不也得過麼?

王夫人卻聽不進這話。只要想起自己兒子一個早逝,一個從此前程無望,只能靠著林家過活,賤妾所生的賈環卻得了老爺看重,從此翻身上青雲,就覺得心裡燒了一把火。

她是王子騰親妹,閔氏將她和王家幾位年高輩長的老親安排一處,好躲開官眷間的應酬,此舉正中王夫人下懷,她現是庶人身份,最怕遇見的就是那些原先在她面前低聲下氣的人。

怕什麼來什麼,本想從角門悄沒聲地一走完事,居然跟幾個穿著體面、做管事媳婦裝扮的女人當頭遇上。

所謂相由心生,王夫人雖力持鎮定,眉宇間隱約的戾氣卻瞞不過人去,賈家那點子事情,又哪裡經得住有心人打聽。

正在賈政坐等官媒拿著庚帖上門,王夫人絞盡腦汁計算分家時不多的一點產業,想方設法能省則省,又不能讓探春的嫁妝太過簡薄招人取笑的時候,南安郡王妃入宮朝見太后,希望認賢德妃之妹賈氏探春為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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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第一時間把信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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