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掛無牽,安然修煉。
之後二人情好愈密,賈琮漸漸動了想與陽昊結為道侶的心思。只是事情過於驚世駭俗,亦不知他到時能不能拋下手中權柄,尚不曾開口。
那一日送走探春,賈琮雖說明知道她此去並非全無底氣,看著趙姨娘母子,難免心頭悵然。不由分說拖了陽昊去喝酒,陽昊倒是好性兒,半哄半勸地任他灌了小半罈子玉露春下去,倒在人懷裡也不知說了多少了不得的話。
等到第二天酒醒,睜眼就看見那傢伙兩眼含情地看著自己,頓時面上一熱,轉過身正在收拾的功夫,冷不丁地聽到那人一句笑語:“朕竟不知琮兒好大本事,還能上天入海,踏月逐星。”
賈琮頓時一僵,暗罵自己糊塗。
修真一事是他除了轉世重生之外,最大的秘密,尤其陽昊身份特殊,自秦皇漢武,多少人間帝王苦求仙道不可得,若是知道自己身邊就有個現成的修真弟子,萬一……
一瞬之間賈琮心思百轉,竟不由打了個寒顫。
肩頭一曖,陽昊抬手擁住他,輕笑:“上天入海還想帶著朕,可見琮兒情意。”
沒來由地安了心,隨即揚眉:“敢情你當我說夢話?少瞧不起人,回頭我做樣東西,叫你開開眼!”
找何順要了材料人手,熱氣球新鮮出爐。
有符陣作弊,這東西做起來一點不難,倒是找合用的燃料很費了一番功夫。
雖已試驗過多次,但因有皇帝在上頭,地面上的人到底慎重些,升到十丈開外,便停在半空裡飄著。
陽昊微覺寒意,不由將斗篷往身上裹了裹。賈琮見狀微微一笑,隨手在袖中摸出一張符紙,迎風一晃,瞬間燃盡,陽昊只看見一道淡淡金光閃過,頓時身上曖了起來,且吊籃四周似是籠了一層罩子,裡面竟是一絲兒風也沒有了。
陽昊眼神閃動,卻是默默無語。
賈琮揚眉:“不問?”
陽昊淡笑:“你把我弄到這裡來,不就是要給我知道的麼。”他心下其實早有猜測,只不曾想賈琮會來上這麼一手,難怪他深藏不露,若非自己親眼所見,怕也不能信的。
那天被拉著喝酒,看著賈琮悶悶的,自己心裡也不是味道,不免由著他多吃了幾杯。小傢伙犯了酒性,在他懷裡一個勁撲騰。琮兒自來就是淡泊穩重的做派,這般模樣從未見過,倒是有趣。
鬧了他好一陣子,好容易哄得消停,他也著實困頓了,正把人摟在懷裡有一下沒一下拍著,不防賈琮拱到他耳邊,含含糊糊地道:“你好好幹,當個不世明君。等你滿六十歲退了休,我帶你上天入海踏月逐星,訪遍三島十洲!”
陽昊當時只覺心神一凜,睡意全消。
他早知道賈琮有些特異之處,只是一開始既然沒問,到如今他也不想問了,反正賈琮那懶性子他看得透透的,坑誰也坑不到他身上。
只是,上天入海?踏月逐星?訪遍三島十洲?
這口氣是不是大了點兒?
有些事不想還罷,一想起時,那種古怪的感覺越來越重。
暗影早便私下向他說過:“賈琮三爺年紀不大,一身精氣內斂,就是屬下,恐也未必能勝他。也不知他如何練出來的。”按理說他的親信,不拘什麼身份歷來就是見官大三級,唯獨對上賈琮,也不知為何便自行矮了一頭。
問題是,任他百般查根究底,也探不出賈琮從哪裡學了這一身稀奇古怪、花樣百出的本事!
陽昊總覺得賈琮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味道。他雖喜靜,但並不孤僻,見人談吐有致,舉止從容,很討一班老大人的喜歡。但不知為何,當他單自一個,或看書,或寫字,或烹茶的時候,那種遺世獨立的氣息便會隱隱透出,讓人覺得他已超然物外,拂袖間便要別紅塵而去。
每次看到這樣的賈琮,總是沒來由的有些不安,做皇帝做到這份上,實也夠可笑了。
輕輕探手試了試,觸手處似無形又似有物,想來是仙家妙術,非凡人所知。
轉過頭看著賈琮,仍是那樣一付漫不在意的神情,眼中卻閃過幾不可見的緊張——忽然就放鬆下來,只覺心裡說不出的輕快,然後一點點、一點點的飛揚起來。
將賈琮雙手合在掌中,陽昊釋然而笑:“琮兒應了帶朕去訪三島十洲,日後莫要忘了。”
******
光陰荏苒,物換星移,晃眼間又是幾度春秋。泰安宮巍峨依舊,立於朝堂的卻早換了一代人。
賈老太太壽享八十有四,到底看見了寶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