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救。待走近了,才愕然發覺,那兩人一人手執拂塵,一人腦袋光光——竟然是一個和尚一個道姑!
那和尚體型龐大,少說也有兩百斤。那道姑身材瘦削,神色清冷,有傲然不決於塵世之態。
一見有人趕來,和尚呼救的聲音更大了些:“施主…施主救命。”
唐十九一向直率,見那和尚似乎摔斷了小腿,立即準備迎上去搭救。她剛一動,便被沈雲談扯住了袖子:“敵友不分,別輕舉妄動。”
當下踏前一步,雙手抱拳,行禮道:“晚輩見過佛石仙境不嗔大師,靈素山凝音師太,天色已晚,不知兩位在此儀事,多有打擾。”
他這話說得甚是曖昧,月黑風高的,一個和尚一個道姑,在荒郊山林裡單獨相處,實在惹人口舌。
果然,凝音師太老臉一紅,低聲喝道:“小子不要瞎說。”她年過四十,但依然眉目秀麗,一雙鳳目微微挑起,頗有些冷厲傲然之態。
和尚卻不以為意,大聲讚道:“這位少俠眼力真好,一眼便認出我二人身份。”
沈雲談微微一笑,道了聲“過獎”,又向凝音師太行禮:“晚輩不敢冒犯師太,敢問師太是否欲上逍遙山莊?”
話說至此,凝音已覺此二人不妥。與佛石仙境聯手圍攻逍遙山莊已有五天,每次均攻不破這奇門遁甲之術,不免內心著急,她因自有因由,研究這等奇術有些日子,看出山上陣法精妙,也不敢叫弟子強攻送死,故夜裡約了佛石仙境的高人同行。希望能借此一探究竟,然而饒是如此,還是中了機關,打斷了不嗔的小腿,也割傷了她的左臂。這等陣法,她研究多年都探勘不破,這兩人少年男女,卻毫髮無傷,言笑晏晏的問好,如何能教她不起疑慮?當下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可是戈鞅那混蛋的徒弟?”
她罵戈鞅是混蛋,罵得異常順口。唐十九剛要開口,被沈雲談阻了。
“晚輩並沒有那個福分,拜戈鞅為師。”他說的是實話,晚輩只指他一個人,並不包括唐十九。然而這句話,在凝音聽來,卻是指成了他們兩個人。
凝音不作聲,一手捂著傷口,唇色慘白,不由得坐到在地。唐十九低呼道:“師太,你中毒了。”當下急忙從旁邊的草叢裡摘取一片紫葉草,放在口中咀嚼,也不顧阻攔便撕開她的衣袖,將藥草敷在傷口處,“這山上有一種樹,汁液有毒。你肯定不小心碰著了。不過沒關係,這種解藥到處都是,只要敷在傷口上,回去好好睡一夜,第二天便沒事。”
不嗔讚道:“小姑娘懂得真多。還請姑娘幫老衲接一下腿骨。”
凝音冷哼一聲,突然向十九手腕抓去。她突然動手,唐十九一愣,下意識地反手一拍,將她手腕開啟,怒道:“師太,我好心幫你解毒,你居然這樣打我?”
她這一拍,沈雲談,凝音,不嗔均是一愣。
凝音師太成名甚早,年輕時憑藉小擒拿手名揚四海,如今年紀漸長,雖然甚少用近身擒拿,但畢竟算是成名的絕技竟然被一個小輩輕易拍開,不禁教她大驚失色,看著沈雲談與十九的眼神閃爍不定。
沈雲談的吃驚並不比凝音小。他早就知道,從唐門出來後的唐十九早已不是吳下阿蒙,然而卻沒想到她武功進展這麼快。看她平日裡渾渾噩噩,迷迷糊糊,似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然有了極大的進展。
藥草敷在傷口上,清清涼涼,轉眼昏厥感便減少不少。凝音暗中調息內力,果然暢順了些,知道眼前少女並非歹意,心中雖仍有疑惑,但也有愧意,當下抱歉道:“姑娘,剛才得罪了。”
“動不動就出手打人…”唐十九咕噥一句,隨即展顏道,“你迷路了,我帶你下去吧。”
沈雲談搖搖頭,知道她必然把剛才他叮嚀的話,忘到了腦後。唐十九心思單純,一直認為她不傷害別人,別人也不會來招惹她,又容易心軟,看見人家受傷了,便什麼不好的都忘記。又總覺得一切是一場誤會,解釋清楚便完事,孰不知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是解釋不清的,更何況許多人根本不聽你解釋。他們要的,就是趁著所謂的誤會動手打劫。
沈雲談無奈笑笑,可惜,他喜歡的,就是唐十九這一份單純的善良。
不嗔的腿骨被沈雲談接好,向他二人道謝:“這次多虧了這位姑娘和公子相救,老衲感激不盡。逍遙山莊和江湖原本就有些誤會,老衲此番上山,便是為了見戈鞅先生,求個解釋,以免了血光廝殺,生靈塗炭。”
凝音冷哼一聲:“戈鞅不會解釋,只會殺人。”
唐十九橫她一眼,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