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擠在另一張小床上。
夜裡,外面噼裡啪啦地下起雨來,杜佳駿的氣息呼在耳邊,那雙強有力的胳膊不知什麼時候環上了霍明海的腰,失眠了一個晚上的霍明海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沒想到杜佳駿和楚干將先起來,兩人去到陽臺,嘀嘀咕咕地不知在商量什麼,等霍明海爬起身,他們倆才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
老闆娘為他們準備了一些饅頭和鹹菜,還送了幾支粉筆,說是上山可以做記號用。
臨出門時,杜佳駿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大姐,店裡就你們倆嗎?”
“呵呵,我們還有個兒子。”老闆娘的目光幽幽地看向鬼山,“他可貪玩了,要是你們遇上,告訴他,爸爸媽媽正在家裡等他回來。”
一夜雨過,山路變得泥濘,霍明海氣喘如牛,雙手戳在膝蓋上,短短一段路像是走了一個世紀,大蜘蛛用爪子拍拍他的臉叫他爭氣點。
山腳傳來馬達的轟鳴聲,有個男人開著三輪車駛進旅店的小院子,也沒叫老婆出來幫忙,一個人就這樣扛著大包小包進了店。
山上沒有路,半人高的雜草密密麻麻,全靠楚干將用劍劈開才能往前走,地表溼氣極重,蒸發的水汽朦朦朧朧形成了霧,這團霧越往深處走越濃,白煙飄飄,恍如人間仙境。
走了將近兩個小時,耳邊響起嘩嘩的水聲,撥開雜草,一條五米多寬的小溪出現在眼前。
小溪為界,陰陽兩隔,這邊是人間,那邊是鬼地。
“我們現在在鬼山外圍,從前面開始,每隔一段路得做個記號。”杜佳駿招呼大家休息,打算等霍明海喘順了氣再走。
楚干將捧著溪水洗臉,大蜘蛛有樣學樣,用爪子撈水,結果撈來撈去撈不起來,於是它很聰明地把大腦殼直接埋進了水裡。
楚干將笑大蜘蛛,若是有魚的話,鐵定被它嚇跑了,但是……
“奇怪,這水裡怎麼沒有魚呢?”楚干將用劍撥拉著水底。
不僅沒有魚,連根水草都沒有!
溪水被攪得一片混沌,有種奇怪的顏色從泥沙中冒出,像是打翻了一杯咖啡,一股一股的黑褐色順著水流衝遠,不一會,水底又清澈起來。
霍明海一邊啃著饅頭,一邊朝周圍看去,想著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陰兵借道。
但是,沒有。
除了水聲,只剩下風吹林子的唦唦聲。
什麼時候開始,沒有了鳥啼,沒有了蟲鳴?
“走吧。”杜佳駿站了起來,就在這時,楚干將發出一聲驚呼。
“有人!!!”
“在哪?!”杜佳駿頓時戒備起來,村民忌諱莫深的鬼山,還有誰會進來?
楚干將卻指著水底。
翻起來的泥裡,隱隱露出一截白色的東西。
楚干將繼續用劍撥動泥沙,黑褐色的液體沖刷開後,一根完整的手臂骨頭出現在視線中。
有人死在了小溪裡!
霍明海還想著喝點溪水,這下子,臉刷地白了。
“沒什麼好看的,淹死了人而已。”杜佳駿率先踏上露出水面的石塊,招呼他們跟上。
楚干將幾步踏前,與他並肩。
“你覺得那人是淹死的?”楚干將低聲問。
杜佳駿不著痕跡地搖搖頭。
埋在泥裡的骨頭雖然沒有完全沖刷開,但能看得出,骨骼非常完整,死者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躺在水底。
像被什麼纏著,拖了下水。
平靜的水底,不知還有多少具這樣的骸骨。
“難道是水鬼?”
“不像。”杜佳駿皺眉,“我覺得,更像是一種生物的捕食做法。”
上岸後,兩人竊竊私語地討論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什麼,兩人同時一驚。
他們走得太快,霍明海還沒跟上來啊!
轉頭一看,楚干將哭笑不得。
“你在幹什麼呀,快跟上!”楚干將喊。
霍明海蹲在路邊,招呼他們過來。
被人踩出來的小路延伸到林子深處。
“大概有八個人。”楚干將順著小路往前看,雜草堆積,掩蓋了視線。
“看樣子,電視臺的人也過來這邊了。”杜佳駿道。
“要去找他們嗎?”
“不。”杜佳駿搖頭,“腳印是前幾天留下的,已經衝得非常淡,現在不知他們到哪了,要找也沒法找。”
霍明海在樹上畫下記號,三人